论“言不尽意”与“言尽意”.docVIP

论“言不尽意”与“言尽意” 从古至今，言语是否能完全准确表达主体思想和客观意蕴是大家一直所争论的话题。本体与认识的矛盾也影响着“言”与“意”的关系。“言”是指人们彼此相互交流沟通的语言工具，“意”是人们通过“言”想要传达的理念，它包括人的情感、思想、认识等等。随着语言和思想的不断发展，言意之辨也在不断深入展开讨论，大体的观点分为两类：“言不尽意” 与“言尽意”。 《庄子·天道》云：“世之所贵道者书也，书不过语，语有贵也。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意之所随者，不可言传也，而世因贵言传书。世虽贵之，我犹不足也，为其贵非其所贵也。”庄子主张“意”不可言传”，众人“贵言传书”留下的并非真正的精华，真正精深奥秘的思想是难以言说传达的，只可心领神会。《论语·公冶长》中子贡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无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闻”，“文章”是“言”的客观呈现，夫子的“言性”与“天道”是“言”无法完全精准表达的“意”，所以，言在达意的过程中不仅有一个单纯传达客观语言的语言层，还存在一个意蕴层。 信息的发出者需要借助言来尽意，首先，信息发出者需要传达的“意”是个人情感、理念的一个集合，带有复杂性和特殊性，并不能完全被他人所理解；然后，无论语言再丰富、再广泛，终究源于人传意的需要，“言”相对于“意”是有限的，“意”却是无限的。除此之外，“言不尽意”还与信息发出者和信息接受者的心理状态相关，嵇康的《声无哀乐论》提到人的内在主观的哀乐与音乐本身欢快或悲伤并不相关，主观情感会影响人对客观存在的反映，“意”的接受者也会因为情感的不同而对发出者的“言”产生不同于原本的“意”；嵇康也说过“假令其心志于马而误言鹿，察者固当由鹿以知马也”，发出的“言”若心口不一，接受者体会的“意”也不再是原本的“意”。所以，这两种情况也都会导致“言不尽意”。 魏晋时期，王弼在荀粲“言不尽意”的基础上提出了“得象忘言”与“得意忘象”。王弼在阐发《周易》中言、象、意的关系时，说：“意以像尽，象以言著。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犹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也。”王弼首先认为言可以立象，立象可以尽意，所以我们可以寻言观象，寻象观意；其次，借助言而明象就不应过分着眼于言，借助象明白了意就不应执着于象，就像得鱼忘筌一样。王弼的说法实际上是对“得意忘言”的一种阐发，当借助一定的形式传达了内容而达到目的即可，不应过分重视和雕琢形式，因为有时候拘泥于言语和物象会妨碍对事物的认识，导致意的曲解和忽视，所以，“得意忘言”是要我们不要拘泥于外在形式而忽略事物内容本质的探求，它与“言不尽意”一样提出了对于“意”的重视，言是意的载体和外在形式，尽意才是言的最终目的。 与王弼相对，欧阳建提出“言尽意”说，他在《言尽意论》中提到：“形不待名而方圆已著，色不俟称而黑白已彰”，物体的方圆不是因为方圆的叫法而存在的，黑白颜色不是因为黑白的名称而彰显，他的认识对象是客观存在的“有”，他认为不能凭借名称去决定客观存在，而王弼的“得意忘言”强调意的领会，与“言不尽意”阐发的一样，意不是具体可感的实物，意展现的是无名无形而又包纳万物的“无”。欧阳建认为“诚心理得于心，非言不畅，物定于彼，非言不畅，非名不辨。言不畅志，则无以相接；名不辨物，则鉴识不显”，人们对于客观事物逐步认识后，会对客观事物加以名称或概念说明，当这种冠名约定俗成后，客观对象会有具体的“言”作为它们的指称对象，人们在沟通交流过程中就借用名指代物，将客观对象抽象化并赋予概念形成语言符号，而语言符号则构成了整体的“言”，人们运用的“言”涵盖了社会成员约定俗成的概念，所以信息的发出者才能使自己特殊又复杂的“意”能为更多的人所理解，以达到“以言畅志”的效果。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言”作为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工具，它是可以尽意的，没有“言”作为基本的沟通媒介，“意”的接受者的数量、类型以及接受“意”的完整程度都会深受影响。 “言尽意”的主要手段是“立象”，正所谓：“意以象尽，象以言著”，象是言与意的沟通桥梁。象具体而言可指形象、现象等，抽象而言可指意象、意境、境界等。中国的文字是在图画基础上产生的，文字是象的概括和抽象，言包括语言和文字，人们主要通过视觉和听觉来记录客观事物，再抽象总结形成便于人类交际使用的符号。而语言和文字不仅记录了实物还承载了人类的情感，通过“言”我们可以了解我们的思维类型和认知范畴，输出具有社会同共性和个人复杂特殊性的概念和情感，从而达成与他人的共识，产生理解和共鸣。“言”先借助具体的象形成抽象的概念，接着，“言”需要将抽象概括的象重新发挥或组合，形成新的并且生动可感被大家所理解的象，产生不同的意境，领略不同的境界，从而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 “言不尽意”与“言尽意”矛盾而统一，不存在对错、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