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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渤海二号事故记者述评两个版本 　　1980年8月24日，《人民日报》刊发了一篇“本报记者述评”，题为《从渤海二号事故看石油部的领导作风》。此文在当时和后来都影响很大。关于这篇述评的写作过程，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研究者依据的主要是时任《人民日报》副总编辑的丁济沧的回忆；不过近年来，王黎江以当事人的身份，也多次在不同场合提供了一些更为细致的说法。此事足以提醒我们，面对如此丰富的当代中国新闻史料，运用之时必须加以认真辨析。 　　一 　　1988年6月，人民日报社编辑出版了一本《人民日报回忆录1948～1988》。丁济沧也应邀写了一篇。作为一位老新闻工作者，他于1977年底调《人民日报》工作，历任总编室主任、副总编辑、社务委员。1980年夏渤海二号沉船报道期间，他正好在副总编辑任上。而他写的那篇回忆文章，也正是关于此事的，题为《渤二事件与报纸批评》。其中谈及前引记者述评的写作过程。 　　丁济沧回忆说，1980年8月23日，有位在石油部工作的老战友来访。此君平时言谈持重，可是那天一进门就很激动，他直率地告诉丁济沧：石油部内处长以上干部正在争论：是就事论事，惩处渤海二号事故直接指挥人员了事；还是清理错误的指导思想，从根本上总结教训。这位老战友还透露，中央书记处已督促石油部党组做出深刻检查，并拟撤销宋振明部长职务。这些情况引起丁济沧的注意。此前报纸发表的批评如一石投水，在石油部激起了思想波澜，作为新闻人他深感欣慰；但同时也认识到：“不足之处是报纸批评没有对准石油部指挥失误的思想根源。” 　　当天中午，丁济沧找到较早报道这一事故的记者李和信，以及了解实情的《工人日报》记者牛风和商量，先到石油部了解情况，再研究如何深入报道。他强调有关重要情节还须到天津调查核实；稿子务必赶在国务院督促石油部召开的紧急会议前发表，以促进中央精神的落实。 　　晚上10时许，李和信从天津用电话传来了经核实后的“本报记者述评”。丁济沧遂与副总编辑翟向东商量：明日是否见报？翟表示如内容确凿、分析准确，由丁定稿。丁又担心，中央党报公开批评国务院所属一个部的工作，会引起什么???响？继而又想，报纸批评的根本原则是实事求是，只要事实确凿，就不应有什么疑虑。经仔细推敲，文内只一处提到宋振明签发的给国务院的报告有不实之处。文章最后提到人们盼望肃清“左”的流毒，标题亦定为《从渤海二号事故看石油部的领导作风》。丁济沧认为，经过这样的修改和处理，“既真实准确，击中要害，又与人为善，留有余地”。 　　“本报记者述评”于1980年8月24日发表。25日上午，丁济沧刚起床，胡绩伟和李庄就来找他，说胡乔木打来电话，询问批评石油部、点宋振明的名是否经过详细核实。丁济沧遂如实汇报。晚8点左右，胡绩伟面告李庄和丁济沧说，胡乔木对渤海二号事故的报道非常重视，并说报纸上批评石油部后，国务院会很快做出处理渤海二号事故的决定。第二天也即26日，报纸发布了《国务院严肃处理渤二事故的决定》。27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题为《深刻的教训》的社论。① 　　二 　　按丁济沧的回忆，这篇述评是他安排李和信所写。不过近年来，王黎江又以当事人的身份，为此提供了一些更细致的说法。他说，是自己在“亟待深入报道的关键时刻，受命连夜赶到天津，突击完成《从渤海2号事故看石油部的领导作风》这篇记者述评的”。② 　　王黎江也是一位老报人，曾长期服务于《工人日报》，后调入《人民日报》工作。据回忆，1980年8月22日下午5时许，他正在工商部开会，突然被副总编辑安岗叫出来。此前安岗已打电话给《天津日报》总编辑石坚，请其帮忙为王准备住处。现在他又安排王黎江当晚去天津，第二天再去找已在天津的记者李和信，让李“协助”王写一篇报道，题目就叫《从渤海二号事故看石油部的领导作风》。安岗希望王黎江次日晚上能将报道通过电话传回来，以便后天见报。并叮嘱“要严格必威体育官网网址，不能让任何新闻单位知道”。对此，王黎江作为一个老记者，当然心领神会，只是问了句：“点不点部长的名字？”安岗略为沉思：“点！稿子发回来再说。” 　　尽管并不清楚这一突击报道任务的具体背景，但王黎江当时就深感安岗这个“点子”出得好，不仅在报道深度上超越了《工人日报》，变被动为主动，③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报道，解决了拨乱反正中的一个大问题。王去过大庆，接触过石油部的领导，他很清楚这些人对国家有特殊贡献，创造了很多好经验，但也发现石油部后来被宠坏了，骄傲了。渤海二号事故的发生，以及相关处理中暴露的问题，足以说明这一点。也因此，王坚信“批评石油部的领导，正是对石油部工作的支持和爱护”。 　　王黎江当时还住在六铺炕的《工人日报》宿舍，距人民日报社太远。他来不及同家人告别，就带着一大摞剪报，匆匆搭火车赶往天津。第二天上午9点，他与李和信接上头。两人一起研究天津市劳动局、工会等几个单位关于事故的调查报告，海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