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的意思 父亲的蹒跚.docVIP

蹒跚的意思 父亲的蹒跚 父亲的蹒跚 那年中考结束，英语一百五十分 我只考了五十八，总分连县里最普通的中学都无资格上，那时起，我的心里就被囚禁起来，囚禁在深牢大狱，没有阳光。 我想，你肯定无法感受父亲向儿子下跪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父亲老泪纵横抱住我的腿问这是为什么，问他上辈子到底欠了我什么，竟这样来报复他！我扑通一声也跪下，对父亲说，你别这样，这样你还不如杀了我。我那时本无眼泪在流，但双眼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波涛汹涌。我与父亲搂在一起，一半是泪，一半是血。 我兄弟三人，在农村，我家是鼎鼎大名的，方圆数十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孙老四家（我爸行四）屋里杵着三个半大小子，而且，一个孩子成人的任务都没完成呢？这是很丢脸的事，父亲走在外面，能感受到从四面高墙的院落里射出来的好奇眼睛。我是长子，体弱力薄，是父亲希望与慰藉之所。可以说，我的成败关乎整个家庭的前途和兴衰。 父亲精明能干，年轻时由于家庭原因读书不得转而务农，这成了他始终解不开的心结。他极少喝酒，但烟吸的很凶。倘若我们三个俱在，啊天无论他多么疲劳，也会对我们进行思想教育的，他通常燃上一支自卷烟，拖长了声调向我们讲述上学的重要性。 他计算，我们三个都在农村刨土地，辛苦不说，挣不上钱也不说，问题是让左邻右舍看不起。情况好的话，每人能讨个媳妇，媳妇好坏暂且不说，但至少得有三十万才能把所有事情半圆了，三十万呀，就是下辈子继续做牛做马也挣不了这么多！可完不成你们的事，我又丢不下这张脸，农村人一辈子都在为了面子活命，没了面子，别人戳脊梁骨能戳到棺材里！ 于是，父亲就这样年复一年的讲着，以至于现在我还能倒背如流。二弟年岁太小，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父亲讲到最后也困乏透了，来不及对我们说句散了吧，就已经把头放在肩膀的一侧，沉沉睡去。 中考成绩下来后，我预测按照父亲火爆脾气，定会狠狠地揍我一顿，我把情况想到了最坏处，摆出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姿态，倒也坦荡了，心也变得硬硬的，但父亲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可他向我下了跪！ 父亲在向儿子下跪！ 我只感到周遭冰凉，坚硬的心被碾成细粉，整个躯壳都在融化，我突然发现我这个人是如此卑鄙、无耻，良心就像块腐烂的肉，发出阵阵恶臭。 我与父亲归于平静之后，对坐在那里皆默然不语，僵持一段时间后，我终于说出我呀南下打工，父亲不言，甩来一个耳光，我的脸顿时燃烧起来，我对父亲说，你打我也没用，你还能把我关起来不成？除非你先打断我的双腿！父亲不言，又甩来一个耳光，我的脸又结实地接住了，但已经没有了感觉。 我对父亲说，你要打就打吧，再不打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我以后出人头地了，还回来做你的儿子，若一事无成，那就下辈子再行孝吧！父亲听后把抬起的手又放下，突然又哭了起来，像个孩子，我那一刻感到父亲真的可怜，他那矮小的身体在阴暗的屋里像一截短木桩，我不再说什么了，估计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父亲是次日凌晨没吃过早饭奔赴县城的，临走前他把我摇醒，要我去把学校拿分数单，我噢了一声又睡去了，已忘了昨天的事情。 我下午拿到中考成绩单后，父亲已经回来了，他那天很少与我说话，晚饭却做得很丰盛，我知道，父亲已原谅我了，可我能原谅自己吗？ 父亲准备继续让我读下去，是县二中，一所二流中学，高价费两千，另加学费、住宿费等一切杂费近有四千，父亲把厚厚一叠钱放在桌子让我再数一遍，我数的很慢，父亲盯 住我的手不松，总共有三十八张百元大钞，我把钱放回桌子的途中由于手抖的厉害，钱狡猾地从我手中滑落，散了一地，我与父亲就慌忙去捡，谁都没有说话。 次日，我坐着父亲那辆除了铃不响其余哪都响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县城，那天天很热I，清晨大地就像起了火，车子气打的很足，再加上负荷又重，半路轮胎就爆了，我们只好把车子寄存在路边修车铺，然后步行走，父亲在前面，我随其后。父亲走路已经开始蹒跚了，他去年查出右腿患有软骨瘤，准备夏天农闲时手术，我见他右腿抬得很卖力，就问：“爸，你什么时候手术？”我说完立刻有点后悔，手术需要钱的，这个节骨眼上谈钱，不是哪痛打哪么？父亲唔了一声说：“明年农闲的时候吧。”就再不言语了。 进城之前，父亲寻了栋废弃的筒子楼拉我进去，他把藏在衣服夹层里的钱掏出来对我说：“你拿着吧。”我愣那里不动，父解释说：“藏在你的袜筒里，你是学生，小偷不会注意你的。”天越来越热，鞋裹着脚，又一种被烤熟的感觉，两个袜筒被钱撑的往外凸，使我举步维艰。 学校上午十点开始报名的，十一点就截止了，我与父亲没赶上，据说名额已经快满了，他们要研究一下是否还招，情况好的话下午估计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报名，我们只好等下去，中午在一建筑工地附近找到了家饭店，一人要了碗蒜拌凉面，面还没吃到一半我就已经寻到三只苍蝇，胃里东西往上涌，我实在咽不下去了，父亲见我没吃完，皱了一下眉，伸手把我的面端过去，呼噜呼噜地全都吸下肚。 午后的太阳像只刺猬，蜇得街上行人稀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