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第158窟与粟特人关系试考_上_.docxVIP

敦煌莫高窟第158窟与粟特人关系试考（上）■ 沙武田[摘 要]：本文通过对莫高窟中唐 第158窟内诸多现象，包括如《各国王子 举哀图》的民族属性、波斯萨珊风格的 联珠雁衔珠纹、两件粟特纳骨瓮的文化 意义、洞窟建筑形制与入华粟特人的丧 葬习俗、涅 经变图像的再解读、金光 明最胜王经变图像的选择意义、洞窟营 建的历史背景即吐蕃统治时期敦煌的 粟特人、供养人画像、与邻窟张议潮功 德窟的历史关联、敦煌粟特安氏的佛教 信仰等问题的详细分析，论证表明该洞 窟作为敦煌粟特九姓胡人功德窟的可 能性。[关键词]：莫高窟；第158窟；粟特人前言粟特人是中古时期活跃在丝 绸之路上的重要身影，包括敦煌在 内的丝路沿线均有他们留下的丰 富文化遗存，更有粟特人聚落的绵 延分布，构成了我们今天研究中古 历史文化的重要景观。特别是近年 来中国国内粟特人墓葬不断被考 古发现，使得这种研究的热潮持 续高涨。敦煌是丝路重镇，当然也 是粟特商队的必经之路和他们聚 落的中心之一。对此，以池田温先 生的研究为契机①，学界的研究可 谓成果累累，在此不一一列举。使我们更感兴趣的是，在敦 煌这样一个粟特人活动的重镇与 中心地区，构成中古敦煌人最重要 活动和记载他们历史的佛教石窟 艺术中，粟特人的贡献是什么？著名的历史学家和艺术史家 姜伯勤先生指出：“由于粟特商队 的强大财力，由于他们往来于丝 绸之路商道，他们无论作为艺术赞 助人，还是作为外来艺术纹样的 推荐者，在中国艺术史上都有重要 的地位。”②如此，敦煌当不能例 外。姜先生身体力行，根据莫高窟 初唐第322窟龛内“畏兽”图像、史 姓供养人、发愿文不称“辰年”而 称“龙年”等现象推断：“窟主史 氏或为突厥裔，或为粟特裔。”③ 郑炳林先生长期致力于敦煌粟特 人的研究，有大量的成果问世，涉 及敦煌粟特人研究方方面面的问 题，他也曾就唐五代粟特人在莫高 窟画佛开窟作过考察，为我们勾勒 出一条大概的线索④。荣新江先生 详细考察了敦煌壁画中由“萨保” 率领下来往于丝绸之路的粟特商 队的形象⑤。近年雷闻发表论文，指 出了莫高窟第158窟《各国王子举哀 图》所反映出的粟特文化对唐代社 会的影响⑥。刘永增发现了莫高窟 第158窟壁画中粟特纳骨瓮⑦。又， 张元林研究指出，莫高窟西魏第285窟即为入华在敦煌的粟特人为 主营建的洞窟⑧。在前人研究的启示下，笔者以 莫高窟中唐第158窟为个案，试图 探究敦煌的粟特人与洞窟营建更 为密切的关系。挂一漏万，敬希方 家教正。一、洞窟基本情况莫高窟第158窟（图1），位于 南区崖面南段五层。该窟又称涅窟，俗称卧佛洞。主室长方形 顶，西壁设大型涅佛坛，佛坛 上塑大型涅佛一身。窟顶画十 方净土变及赴会菩萨等；南壁绘 十大弟子举哀；西壁画菩萨与天 龙八部、众罗汉；北壁为各国王子 举哀；坛下一龛，两侧画涅变情 节；东壁门上画如意轮观音变一 铺；门南北分别画思益梵天问经 变、金光明最胜王经变各一铺及 其下的屏风画诸品情节。甬道供养人画像极其重要。谢 稚柳先生记洞窟壁画中有供养人 共五身，其中有比丘三身，男像二 身；另甬道南壁画比丘四身，北壁 画比丘二身，其中第二身题名“大 蕃管内三学法师持钵僧宜”，第三 身男像为吐蕃装⑨。《敦煌莫高窟 内容总录》记甬道南壁中唐画比丘 四身，北壁中唐画比丘二身，吐蕃 供养人两身⑩。《敦煌石窟内容总 录》只记甬道南壁有中唐画供养比 丘四身，吐蕃装供养人两身，北壁 内容不记 。所记比较混乱，实际 情形是甬道北壁中唐画供养比丘 三身、吐蕃装供养像一身，其中西 向第二身题名“大番管内三学/法 师持钵僧宜”，甬道南壁中唐画供 养比丘四身。贺世哲先生根据洞窟甬道北 壁西向第二身供养人题名并洞窟16艺术设计研究理论前沿壁画艺术风格等，断定该洞窟营族，九姓胡更不例外 。的确，我们的关系，及其对唐代社会风俗的影 建年代为中唐吐蕃统治时期的839也可以从中亚粟特故地如片治肯特响，让我们看到了粟特九姓胡人与 年之前 。又，按敦煌研究院樊锦2号遗址正厅南墙的大型壁画“哀此习俗的关系。由于第158窟此铺 诗先生的分期，第158窟是中唐吐悼图”中看到此种习俗的盛行，画图像的特殊表现形式，雷闻先生 蕃统治敦煌晚期前段即相当于公面上绘六位粟特人，下绘五位突厥进一步推测了此洞窟与粟特人的 元9世纪初至839年左右的洞窟 。人，同在死者帐前 面截耳 。另在独特关系 。其实若从服饰考虑， 所以洞窟营建的时代比较确定。粟特火寻（花拉子模）地区托库·卡画面中的部分王子所戴卷檐帽，身 对此洞窟，刘永增有专题研拉出土的陶纳骨瓮上，就刻有男女着小袖紧身衫和广见的束腰带，正 究，主要集中在对其中涅 经变的面截耳的悼亡仪式 。在新疆克符合蔡鸿生先生对九姓胡人服饰考释，并没有涉及更多的问题 。孜尔第224窟后甬道前壁的荼毗图特征的考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