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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草药植物隐喻式命名中一物多喻现象探讨① 傅惠钧 王丽玲 （浙江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摘 要：本文探讨中草药植物隐喻式命名中一物多喻现象。首先论述这一现象产生的机制；接着分别对本体和喻体的内涵、类型及其运用作了具体分析。 关键词：中草药植物；隐喻式命名；一物多喻 一物多名是中草药命名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在多名现象中，隐喻是一种广泛使用的方式。比如阴石蕨，又名“老鼠尾、白毛蛇、白毛石蚕、石蚯蚓、草石蚕、鲜石蚕”等，用的都是隐喻法。本文以《中草药学》②一书所收药名为材料，考察一种植物具有多个隐喻式命名的现象。该书中含3 个或3个以上隐喻式命名的植物有131种，这些植物的隐喻式称名一般为3至5个，多达10个。 一、中草药植物命名中一物多喻现象产生的机制 1.1 中草药植物隐喻式命名的概念化过程 隐喻式命名是建立在隐喻思维与认知方式基础之上的。英国学者奥格登和理查兹的“符号三角”说明了人对事物命名的概念化过程。从所指对象到符号，其间必须经过一个概念意义的抽象过程。在此过程中，隐喻式命名与一般命名的差别仅在于，它是“一种概念对另一种概念的比拟阐述，它不是对客观现实的直接映射，而是一种折射，是经过了精神世界‘概念’的环节而表现出来的”。③例如：仙鹤草，全株长有白色长毛，依据这一特征可以称之为“白毛草”或“白草”之类，但这只是对客观现实的直接映射，是直陈其事的过程；隐喻式命名则不同，它在抽取事物这一特征的基础上，寻找到与之相似的事物如“仙鹤”作匹配，称之为“仙鹤草”，从而形象地描述这一植物。 这是隐喻命名的一般过程。中草药植物的命名，还常常将隐喻和转喻结合使用，即着眼于植株的各个具体部位或某方面的具体特性，利用事物的相似性形成一个隐喻性表述，在此基础上，借助事物的相关性以此指称该事物。如“馒头果”，先以隐喻的方式描绘植物的果实，再利用果实与植物整体在空间上的相关性，以局部来指代该植物；同理，“鸭脚板”，先形象描绘了该植物的叶子，进而以此指称这一植物；又如“龙胆”，味如苦胆，先以苦胆喻其“味”，再利用特性与实体的相关性，以特性指称该植物。这种形式在中草药植物命名中极其常见。 我们从语言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来看中草药植物隐喻式命名的构成。隐喻的深层结构，包含本体、喻体、相异点、似同点四个要素，它赋予一个隐喻以语义的解释；隐喻的表层结构，是以词句直接呈现出来的、我们能够听到、看到并能够理解和接受的形式。根据要素出现的多寡，其表层结构呈现出丰富复杂的形态。深层结构相同而表层结构不同的一组隐喻，可称为同义隐喻。④ 对于隐喻本体的确定，一般不存在分歧，如“仙鹤草”，着眼于植株整体来命名，“草”是本体，“仙鹤”是喻体；但是“梅花鹿”、“龟背竹”等以事物局部形体为着眼点的隐喻命名中,何为本体，则存在着不同的意见。“梅花鹿”意为“鹿的皮毛像梅花”，有人认为这个命名中，“鹿”是本体，“梅花”是喻体，两者的关系是部分相似。⑤我们认为这个分析值得斟酌。从理论上说，根据隐喻的像似性特征，任何隐喻，都可以转换成“A（本体）像B（喻体）”的表达式，并且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我们可以说“鹿的皮毛”像“梅花”，但不能说“鹿”像“梅花”。因此，从深层结构看，这个隐喻的本体应该是“鹿的皮毛”，而不是“鹿”；在相应的表层结构，只出现喻体，本体被隐含了，至于词面的“鹿”则是个类名成分。 中草药植物隐喻式命名从深层结构到表层结构，除了“仙鹤草”一类较为单纯的形式以外，更多的情况较为复杂。以大戟科植物馒头果为例作进一步的说明。“馒头果”的命名依据是“蒴果扁圆形”特征。这一隐喻命名的可能同义形式有： ①馒头果树（喻体、本体、类名均出现） ②馒头果 （喻体、本体出现，类名不出现） ③馒头树 （喻体、类名出现，本体不出现） ④馒头 （喻体出现，本体、类名不出现） 它们所表述的深层语义是同一的：“果实像馒头一样的树”。下图显示了“馒头”、“果”、“树”三者的关系：步骤甲是一个隐喻过程，“馒头”与“果”以隐喻的途径发生联系，描写植物局部，这一过程记作“A→B”；步骤乙完成从局部特征到该植物整体的指称，具体可以有两种方法：（1）以“A→B”或“A”直接修饰、限制“C”（类名），以“区别性特征+类属”的方法完成对该植物的命名，“馒头果树”、“馒头树”即属于这种情形；（2）借助于转喻，直接以“A→B”或“A”指称该植物，“馒头果”、“馒头”即属于这种情形。 树（C） (局部) （整体） （转喻） 乙 1.2中草药植物命名中一物多喻的产生 一个确定的事物，它所具有的、可用以作比的特征是非常丰富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