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稳定与有中国特色差别社会的诞生-NIHU现代中国地域研究.PDFVIP

社会稳定与“有中国特色”差别社会的诞生 园田茂人 （东京大学教授） ◎ 原文刊载于：「日」毛里和子、園田茂人编著『中国問題 キ－ワードで読み解く』 東京大学出版会、2012 年，35〜60 页。 ◎ 欧文东 译 编者按 在中国，社会阶层化和流动化随着市场经济化的深入而日趋严峻。有观点认为，此变化 是产生社会不稳定的根源。特别是，差距被拉大让人们产生不满、不安，导致社会不稳定， 这一观点得到了有力的支持。 然而，真的是这样的吗？作者园田在天津实施了调查，欲根据该调查数据回答这一疑问。 最后，我们发现了中国社会拥有的稳定构造，但该构造究竟是怎样的呢？ 前言 中国社会学会 2009 年学术大会于 7 月 20 日到22 日在西安召开。我也参加了此次大会， 时值社会学恢复 30 周年纪念，不仅开设了回顾中国社会学历程论坛，还开始常设“当代中国 社会分层研究”论坛，本人有幸在论坛上作了报告。 该论坛由李路路（中国人民大学）、刘欣（复旦大学）、李春玲（中国社会科学院）等引 领中国社会阶层研究的铮铮学者担任发起人，而且中国社会学会会长李培林、原中国社会学 会会长陆学云也参加了此次论坛并在论坛上做了报告。会场内座无虚席，很多人没能进入会 场。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在 2001 年出版发行《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时，考 虑到其强大的冲击力，该书曾一度被禁止发售，围绕阶层、阶级的讨论在当时引起了社会的 关注。如今距离此书出版已经过去了 11 年，但讨论还似乎完全没有沉寂下去的迹象。不仅如 此，正如常设“社会阶层与变动”论坛所象征的那样，从教育、家族、地区和民族等诸多相 邻概念的关联性出发，对社会不平等所进行的调查研究也开始陆续公开发表。 研究如此兴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研究者们的判断，即社会流动性的高和差距的拉大会 给中国社会带来危机。 然而，正如对“和谐社会”定义不一、不同观点持有者对“和谐社会”报以不同的期待 一样，关于社会流动性和差距到底要怎样才算危机或不算危机，目前还几乎没有明晰和具有 135 说服力的分析。基尼系数 0.4 被认为是维持社会稳定的警戒线，但 2000 年超过了警戒线却没 有发生特别大的社会动乱——至少现在的判断是没有——，仅凭鼓吹危机说无法合理解释中 国社会的现状。 说起来，如果不了解中国社会的不平等变化及人们对此如何理解——这是怎样变化的— —，我们就很难对中国的社会危机做出说明。 作者在天津市实施的定点观测调查是现代中国地域研究项目中的一个环节，本章拟充分 利用此调查所获得的时间序列数据，探讨中国流动性高带来“社会不稳定”的说法究竟成 立与否的问题。 1.流动性的高带来社会不稳定？ 然而，虽说地区间和阶层间的流动性高是推行市场经济和实现中国富强的必然现象， 但是针对其带来的社会冲击，评价却不一。 李强（2004：61-63 页）认为，流动性高会衍生各种社会集团，促进社会走向多元化， 给社会带来稳定。具体分析如下： “体制的差异与阶层的差异交织在一起而产生了多元化利益群体。近年来,在我国阶层分 化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体制变迁和体制分化。……而中国目前的现状是，···由于社会利 益结构朝向多元化方向发展，使得社会得多重利益交织一起，而不是壁垒森严得裂痕型的分 化。从社会学的交度来看，阶层利益的”碎片化”，社会利益的”碎片化”减少了社会流动， 有利于社会稳定。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一方面我国的贫富分化很严峻，但另一方 面，却没有发生巨大社会不稳定。” 另外，还存在着这样一种根深蒂固的观点，即：流动性高的背后是收入和机会的差距， 此差距会激起“屌丝”们的不满，给社会带来不稳定。孙立平（2008）和胡联合（2009：144-48 页）的观点主要着眼于高流动性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他们认为，虽然利益出现多元化，但 其调整功能不够完善，群体性事件（集体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