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侵权证明责任倒置合理性论证[法律法规分析].pdfVIP

· l03 · 部门法专论 环境侵权证明责任倒置合理性论证 刘英 明 摘 要：为减轻环境侵权诉讼 中原告证明损害和被告加害行为之间存在因果关系的困难 ， 发达国家发展出了多种形态的因果关系推定学说、判例和立法。中国现行法确立的因果关系 举证责任倒置规则，对环境侵权诉讼原告的举证困难减轻得更多。从促进信息供给、保护受害 者、预防污染和惩戒污染、实质正义、利益平衡、立法难易度、司法可预测性、制度变迁成本等七 个方面来看，在环境侵权诉讼中实行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倒置较因果关系推定为优，因此我国环 境侵权立法中应继续实行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倒置原则，没有必要退回到适用因果关系推定。 关键词：因果关系；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倒置；因果关系推定 中图分类号：DF5l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8330(2010)02—0103—08 违法行为和损害后果之间因果关系的证明问题是环境侵权诉讼的 “老大难”问题，也是近年来中国 环境法学界争论的一个热点问题。中国现行法 已经确立 了因果关系证 明责任倒置原则，大大减轻 了受 害人的举证困难。但是，近年来，有不少学者发文否定现行的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倒置，主张代之以因果 关系推定。鉴于这一主张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侵权责任法的制定，①笔者认为有必要认真分析环境 侵权诉讼中以因果关系推定取代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倒置的利弊得失。 一 、 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倒置与因果关系推定之比较 (一)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倒置的含义 一 般认为，最高人民法院在 《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以下简称 《民诉法意见》)第74条②和 《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以下简称 《民事证据规定》)第4条第3 款④中关于环境侵权引起的损害赔偿诉讼中关于因果关系证明责任分配的规定是证明责任倒置。 证明责任倒置，是指按照法律要件分类说应当由主张权利的一方当事人负担的证明责任，改由否认 权利的另一方当事人就法律要件事实的不存在负证明责任。④相应地，所谓环境侵权诉讼中因果关系证 明责任倒置，可以定义为按照法律要件分类说，在环境侵权诉讼中，原本应当由主张权利的受害者负担 [作者简介]刘英明，上海政法学院讲师，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研究生。 ① 有学者认为中国人民大学起草的 《民法典 -侵权行为编草案》第 136条的规定是因果关系推定。该草案第 136条规定：“因环境污 染造成人身或财产损害的，其污染行为与损害事实之间的因果关系可以实行推定。污染环境的行为人能够证明损害事实与污染行 为没有因果关系的，行为人不承担民事责任。”参见马栩生：《环境侵权视野下的因果关系推定》，载 《河北法学》2007年第3期。 ② 最高人民法院 《关于适用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74条规定：“在因环境污染等侵权引起的损害赔偿诉讼 中，对原告提出的侵权事实，被告否认的，由被告负责举证。” ③ 最高人民法院 《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4条第3款规定：“因环境污染引起的损害赔偿诉讼，由加害人就法律规定的免责 事由及其行为与结果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承担证明责任。” ④ 《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辑委员会编：《中国大百科全书 -法学》(修订版)，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6年版，第287页。 · 104· 北方法学 第4卷总第20期 证明因果关系存在的证明责任，改由否认权利的加害人就因果关系不存在负证明责任。 (二)因果关系推定的含义 关于因果关系推定的定义，学者们有不同看法。⑨考虑到精细界定因果关系推定的复杂性，笔者仅 从实用角度出发，采用一个能大致涵盖多数主张环境侵权诉讼中实行因果关系推定的学者 (为了方便， 后文将持该主张的学者称为 “因果关系推定论者”)的定义，从而与本文的主旨——与因果关系推定论 者商榷——相契合。如不特别指出，下文所提到的 “因果关系推定”就是指据一定的事实，推定损害与 行为人的行为之间具有因果关系，认为加害行为就是受害人受损害的原因。 基于推定的传统分类，因果关系推定又分为因果关系法律上推定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