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虚伪的 现实 梁振华.pdfVIP

] 评论 ]《兄弟》：虚伪的“现实” ] 梁振华 在我并不饱满的回忆里，鲜有哪位作家愿意让 理颠覆、浮躁纵欲和众生万象的时代，更甚于今天的 他的作品以残缺的方式出现——当然，我指的是硬 欧洲”。在这篇精短的文字里，余华以一个高明的作 性的文本残缺。这是2006年的阳春三月，《兄弟》的 家并不常用的方式对自己作品的主题指向进行了急 上部出版迄今已足整整七月。经过如此漫长而苦涩 切的自我陈述。然而，就个人阅读体验而言，令我极 67 的等待，与它血脉相连的“兄弟”才姗姗现身于坊间 其困惑的是：这上下两部在篇幅、基调、叙事风格上 书市。我们终于可以面对一个至少形式上完整的文 都存在巨大差异的文本，究竟从哪个层面上展现了 本——在高超的市场营销伎俩下，这居然一度成为 所谓“两个时代的相遇”？在我看来，李光头和宋钢 读者的奢侈愿望；我也终于按捺不住焦灼，开始敲打 两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兄弟”，他们荒诞的命运和经 这篇关于余华和《兄弟》的文字，来打量一个自称从 历更像是成长环境、个人性格综合作用下的“无意 “窄门”出发、时隔十多年后终于回归小说创作的余 识”产物，掺杂了太多“异化”和“虚伪”的叙述成分； 华。回到作品本身，更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则是：在 有确切所指的“时代”元素则退居后台，降格为可有 这个名叫《兄弟》的长篇巨制中，作家余华是否正经 可无的背景和补缀。莫非，仅仅因为这两兄弟从文 历着无从回避的困境和尴尬？如果说它带给我们的 革活到了“现在”，就足以成为“连接这两个时代的纽 失望是显而易见的话，那么这种“尴尬”又主要来自 带”吗？暂且搁置这些疑虑，一个明确无误的事实在 哪里？ 于：那个从来回避常规叙事、从来不屑于揭露表层现 余华在《兄弟》的《后记》中，用他一贯从容不迫 实和表达价值评判的作家余华，这一次居然如此清 的文风告诉我们：这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 晰地限定了故事的社会历史语境，限定了自己的情 说”，这两个时代相隔只有 年，却浓缩了欧洲 年 感态度和价值立场。是的，他宣称要效仿巴尔扎克 40 400 的动荡万变。而连接这两个时代的纽带“就是这兄 和狄更斯，对“现实”进行“正面强攻”的叙述；为了突 弟两人”，他们的命运和这两个时代一样经历了地覆 出“现场感”、“现实性”和“历史感”，他将一贯的愤怒 天翻的变迁。对于自己笔下两个相互联结而又深刻 和怜悯瞄准了两个丑陋而狂躁的时代；从所谓的“窄 裂变的时代，作家还做出了这样的描绘：一个是文革 门”出发，一位曾经的先锋小说家野性勃勃走上一条 时代——“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 批判现实主义的通衢大道。当然，余华本人和一些 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另一个就是“现在”——“伦 评论家可以轻巧地将其归结为叙述态度与写作风格 2006·3·文艺争鸣·评论 的转变，但我固执地相信：对真正熟悉且热爱余华的 芜凌乱的实体世界面前，人的内心在更大程度上是 人们来说，这样一种转变，带来的恐怕不仅仅是惊 虚无的，虚无是透析真实前的澄澈，虚无是对未知的 诧。 敞开，虚无的旨归是更强悍、更急迫的拥有。也就是 “现实”，在余华的小说里向来是一个暧昧不明 说，对现实生活的“逃离”、对常理的背弃，反而恰恰 的概念。从对人和世界的独特理解出发，他曾经用 寓示着从内在的精神层面逼近“真实”的可能——从 毫不停歇的写作向我们敞开了另一个维度的 “现 虚无的内心出发，却能抵达无边的“现实”。因为，就 实”。这个“现实”世界里，有《十八岁出门远行》里的 任何生命个体而言，现实生活常常以不真实的方式 人性颠倒与命运乖戾，有《现实一种》里绵延不绝的 出现，唯一确定性的真实只能是人的精神。而 “现 惊悚与血腥，有《在细雨中呼喊》里童年记忆对现实 实”一旦进入了精神世界，一旦摆脱了僵化的常识和 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