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我内心有个宽银幕 答诗人杨键问 杨键.pdfVIP

29 领衔 对 我内心有个宽银幕…… 话 ——— 答诗人杨键问 ： →庞培 杨键： 我首先想请你谈谈你对五四时期散文作家的看法。 实际上在那个时期已经 形成了一个较好的散文传统，以后又再次中断。 你认为，通过近五十年努力，我 们的散文与此衔接上了吗？ 庞培： 回答可以连篇累牍。 首先，我们自己的现代文学变革身处一个人类文明的 大变革时期，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身逢乱世”，在西方，工业革命，两次大战，民 族国家，自由、民主、生态、科技……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震荡。 在 1919 年的中 国，胡适、梁启超他们倡导的“少年中国”从一开始就处在“ 内外交困” 的时代风 暴中，不仅文学本身，其他各行各业，尤其中国人的生活方式，都在根本上受到 二十世纪典型的命运变革，汉语说话的声音完全变了。 仔细再看，动作和表情也 完全变了， 这就是你在一篇采访记中曾经谈到的 “ 中国人脸上的表情变少了 ……”我对你当时说这句话时那种悲痛的声音记忆犹新。 我们仍旧沉浸在此一 悲痛中。 因此，你谈到的中断很难说有什么确切的年份，这种中断也许早在“五 四”之前就已经局部悄悄地存在了，发生在诸如陈子龙、夏完淳；或者更靠后一 点的沈复、曹雪芹这一辈文人志士的身上。 从大的范畴讲，这是现代和古代之间 的“ 中断”；从局部来讲，是新与旧、文言与白话、美与丑之间的分野。 那么，我理 解中“较好的散文传统”是指较好的写作者的涵养和境界，较好的文人生活、作 品和命运，从这一点上说，我比较喜欢那个时期的废名、梁遇春、沈从文。 优秀的 文学家当然不止这几个。 但我以为这三个名字代表了我心目中那一个时期传统 的美好形象，最多加上一名《南行记》作者艾芜。 某种程度上，他们几个当年的努 力和寻觅在今天的中国已经是无可挽回地夭折了。 他们不仅朝向古代中国，尤 30 百花洲 BAIHUAZHOU 其钟情传统的乡土中国，这四名作家里面只有梁遇 这其中对所谓“ 中国当代文学”的尖锐批评。 “粗鄙” 春的文字稍稍西方或欧化一点。 但在梁的时代英国 一词也许可以涵盖你所追问并担忧的现象。 曾几何 小品文的帷幕还没完全落下来，还在进一步发展之 时，中国的大街小巷，到处是铺天盖地的粗鄙文字， 中，可这名早逝的大师用中文写得竟然丝毫也不比 从散文这一方面看， 中国人不仅远离崇高很多年， 普里斯特利或卢卡斯们差， 这真是让人非常地吃 也与美好、美妙的情感体验久违了。 我敢说这是一 惊！ 从这一点上来说，当代散文之“衔接”大概远远 种美好的文学的两面或两极，崇高，是其内在的心 不及废名、梁遇春他们那一代写作者的“衔接”…… 性、理性，而美好是外在的感性形式。 全部五十年来 的文学，在我们谈论的这一层面都愧对哪怕再普通 杨键： 不过的中国人的感情。 文字不仅苍白失神，反而反 对古代散文你怎么看？ 我们这一代在这一方面 过来地甚嚣尘上，助桀为虐！ 还是换个话题，写一篇 是最薄弱的。 从古代散文那里我们能够得到一种什 文章的奥秘何在？ 我以为正在这些普通的常识间。 么样的营养？ 我理解中的“新散文”之“新”也就在恢复普通和日 常的“新”上面。 我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