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族迁徙史诗《哈尼阿培聪坡坡》中的女性形象分析.docxVIP

哈尼族迁徙史诗《哈尼阿培聪坡坡》中的女性形象分析王惠内容提要：长期以来的相关调查和研究都认为：哈尼族妇女地位是低下的。 笔者认为这种观点主要是受到汉族历史文化中两性角色和地位变迁的影响。在《哈尼阿培聪坡坡》一诗中，从女始祖塔婆，到帝后扎纳玛，再到女英雄威姒，妇女 不仅承担了母亲的角色，成为氏族的直接养育者，而且是劳动生产的组织、领导 者和氏族捍卫者、传承者，在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中同时具备“男性意义”上的角 色地位。关键词：哈尼族史诗《哈尼阿培聪坡坡》始祖母帝后女英雄《哈尼阿培聪坡坡》①(以下简称《聪坡坡》)是一部流传在红河流域哈尼族地区的迁徙 史诗，同时也包含对人类诞生及原始渔猎生活的记忆和想象。全诗5500行，除了歌头和注 释之外，分为“远古的虎尼虎那高山”、“从什虽湖到嘎鲁嘎则”、“惹罗普楚”、“好地诺玛阿 美”、“色厄作娘”、“谷哈密查”、“森林密密的红河两岸”七章。这七章也是哈尼族从北到南 迁徙的完整路线。其中，“虎尼虎那”指的是巴颜喀拉山口两麓地区，“什虽湖”指的是川西 北高原与青海南部高原樵合地带，“嘎鲁嘎则”、“惹罗普楚”指的是大渡河北岸之四川盆地 与川西高原交界地区，“诺玛阿美”指的是四川省雅砻江、安宁河流域，“色厄作娘”指的是 大理地区，“谷哈密查”指的是昆明地区。哈尼族的历史在迁徙中推进，他们的社会形态也 在迁徙中得以缓陧发展：从虎尼虎那高山的人类诞生和原始渔猎生活，到从什虽湖到嘎鲁 嘎则的母系氏族社会，再到惹罗普楚的父系氏族社会，一路发展到诺玛阿美的部落联盟制 社会，之后哈尼族的社会发展陷入停滞，直到他们南渡红河，进入哀牢山区安寨定居，才开 始恢复社会秩序。在这一路迁徙和一路发展的过程中，哈尼族女性扮演了极为重要的社会角色，发挥了 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对于哈尼族女性在族群诞生以及母系氏族社会的功能和地位，从事 相关研究的学者们一般都是认可的；但他们认为当哈尼族来到惹罗普楚，开始初期的定居 农业生活，并确立父权制度之后，母权就丧失殆尽，哈尼族妇女“地位坠落，呼声微弱”②。对 此，笔者不敢苟同。事实上，史诗《聪坡坡》就为我们塑造了一系列女性形象，从母系到父系 氏族再到部落联盟制社会，女性从人类的始祖母发展到社会的女英雄，一直都受到族群的 认可和尊崇。①阿培：祖先；聪坡坡，搬迁、逃难。这部史诗有些内容和哈尼族创世史诗《烟本霍本》、《汗交交本本》 相同，有些则有所不同。②王清华：《梯田文化论—哪尼族生态农业》，第47页。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147万方数据民族文学研究·201 1年6期人类的始祖母：塔婆史诗的第一章讲述到：在远古年代、遥远北方的虎尼虎那山，人种开始孕育，发展到第 23代时，哈尼族出生在祖先塔婆的“肚脐眼里”：“换过二十三次爹娘，／人种像大树成长，／二十四代塔婆出世了，／她的英名人人敬仰。“‘塔婆是能干的女人，／她把世人生养。／ 在她的头发里，／生出住在白云山顶上的人；／在她的鼻根上，／生出在高山上骑马的人；／在她白生生的牙巴骨上，／生出的人住在山崖边；／在她软软的膈肢窝里，／生出的人 爱穿花衣裳；／粗壮的腰杆上人最多，／雾露和他们来作伴；／脚底板上入也不少，／河水 对她们把歌唱；／塔婆生出的孩子里，／她最心疼的是哈尼；／哈尼生在肚脐眼里，／祖祖 辈辈不受风霜。”①在虎尼虎那，哈尼族和各种各样的动物和平共处，也和各种各样的动物一样所欲自 从，正如《山海经·海外西经》所载：“凤皇卵，民食之；甘露，民饮之，所欲自从也。百兽相与 群居。”在和动物共同生活的荒野时代，哈尼族向猴子、竹鼠、穿山甲、鹦鹉学会采摘果子、 刨食、制作树叶衣和说话，向喜鹊学会建房，向蚂蚁学会群体行动，并在经验的累积中学会 了用火、打猎并制作弓箭、捕鱼和熟食。史诗的第二章第一部分讲叙哈尼族因食物稀少而进行的第一次迁徙，他们的先祖告别 了民族诞生地，首先来到了“什虽湖”边；第二部分则讲述因灾变而进行的第二次迁徙，先祖 离开“什虽湖”，来到“阿撮”人(据说是傣族)生活的一个叫“嘎鲁嘎则”的地方。在什虽湖，哈 尼人以狩猎为生，～位名叫遮姒的姑娘，她把猎获的猎物圈养起来，开始形成原始的畜牧 业：“遮姒把小猪抱去／从此把野物饲养”，动物开始分出野生和家养，而遮姒姑娘也获得了 社群的尊重和爱戴：“遮姒姑娘人人敬重／件件大事和她商量”。另外一位名叫遮努的女能人 发明了原始农业：“她摘来了饱满的草籽／种进最黑最松的土壤”，“草籽发山了粗壮的芽，草 籽长出了高高的杆／当树叶落地的时候／黄生生的草籽结满草杆／先祖们吃着喷香的草籽， 取名叫玉麦、谷子和高粱。”随后，遮姒姑娘又发明了与农业息息相关的历法和酿酒：“遮姒姑娘有了主张／她指着十二种动物／定下了年月属相／一年分做十二个月卜月有三十个白天晚上”，“遮努种出吃不尽的米粮／她又用五谷酿出美酒／美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