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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哈萨克族民间信仰‘木拉提·黑尼亚提迪木拉提·奥迈尔内容提要：哈萨克族的民间信仰源于古老的信仰，有着丰富的内容，具有广泛的社会性、实践性和操 作性。哈萨克族历史上的宗教信仰及其演变形成一种积淀深厚的民族传统文化习俗，并成为民间信仰的基础和基本内涵，对哈萨克族民间信仰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哈萨克族的民间信仰包括信仰系统(神灵系统包括天神腾格尔和“迦萨甘”等，鬼系统包括精、阿勒巴斯特和撒旦，祖先系统包括祖先崇拜、巫师崇拜和麻扎崇拜)、仪式(包括巫术、墓祭、治疗等)和象征等三大体系。关键词：哈萨克族民间信仰中图分类号：K892．33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30(2007)02—005l—07作者简介：木拉提·黑尼亚提(1965一)男，哈萨克族，新疆阿勒泰人，新疆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 研究员(新疆乌鲁木齐，830011)；迪木拉提·奥迈尔(1961一)男，哈萨克族，新疆伊宁人，新疆师范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教授，博士(新疆乌鲁木齐，830054)。民间信仰含义十分宽泛，主要是指多民族、多宗教的国家中，那些存在于民间又不同于传统宗 教信仰的现象。其中有些有相对固定的组织形式，但绝大多数并没有固定的组织和主持人，却被某一民族、某一地区或多个地区的相当多数群众所信仰和遵从。哈萨克族在历史上信奉过多种宗教，这些宗教及其在哈萨克族中的演变成为哈萨克族民间信仰的基础和基本内涵。一、哈萨克族宗教信仰的演变及其对民间信仰的影响在外来宗教传人以前，新疆的古代居民信仰本地土生土长的原始宗教及由原始宗教发展而成的 萨满教。哈萨克族重要的族源乌孙人早在母系氏族社会时期就有了自己的巫师，并把巫师作为神的化身和人间与鬼神世界交往的使者，受到人们的尊敬。突厥人笃信萨满教，史称突厥人“敬鬼神，信巫”①，敬天地，拜日月，尤其崇拜天神腾格里，奉天神腾格里为主宰一切之神。突厥人死后实行火葬，认为尸体只有经过火神除秽净化，灵魂才可升人天界。后来颉利可汗废除火葬，实行土葬，即被视为“背其父祖之命，此可谓不敬鬼神也”②。哈萨克族的重要部族康居族从公元2世纪起就信仰了佛教，梁《高僧传》卷11载：“释慧明，居于齐化章安东寺，寄心神门，齐意陵，文宣王以师礼待之。建武三年(公元494—497年)之 末，卒于山中，年七十岁，慧明亦姓康，为康居人。”佛教对哈萨克族的社会生活也发生过重要影·本文为2005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当代新疆宗教现状调查(05Ⅺ010)、《民间信仰与民族社会(05MZ012)及《新时期哈萨克族社会生活变迁(05MZ015)的阶段性成果之一。①北史·突厥传》卷99。②册府元龟卷125。·5l·万方数据新疆社会科学2007年第2期响。伊斯兰教传人哈萨克草原之后，佛教信仰并没有完全消失。一些哈萨克人制作先祖供像，加以 崇拜。这些佛像多用石块、木头、绢丝或毡片做成。据史书记载：“哈萨克人给这些佛像披上铠甲，头上戴上头盔。”①“哈萨克人中流传着一些不信教的传统。他们有一个佛像，并加以尊敬崇拜他们叩首而拜。而深深叩首拜佛，无疑就是对宗教和胡达的嘲笑。”②虽然当时伊斯兰教已传人，佛教寺庙已被摧毁，但仍然有一些哈萨克人没有丢弃佛教信仰。“如果所尊敬的人去世了，那么他的儿子、女儿或兄弟就会做一个与他相似的偶像，就说：‘这就是我们所崇拜的人之形象。’并将他的脸贴在佛像上亲吻之，而且先让他尝吃饭食。”④ 哈萨克族中玉兹的两个重要部落克烈部和乃曼部曾信奉过景教。巴尔托里德说：“叙利亚故事讲到克烈人接受基督教时说j克烈汗是从基督教商人那里知道基督教的。”④他进一步指出：“11— 12世纪是基督教徒加强布教活动的时期，不仅基督教史料，同时穆斯林史料也指出西蒙古的乃曼和东蒙古的克烈部是基督徒。”(5)1253年出使蒙古的圣方济各会教士鲁布鲁克认为，在高地“住着一个聂斯脱里人，他是一个强大的、统辖一支叫做乃蛮民族的君王和牧人。乃蛮人是聂斯脱 里基督徒”⑥。鲁布鲁克在其游记中记述了乃曼人的情况：“黑契丹人居住于山谷平原间。尝过其 境，境内有牧羊者，强于腕力，崇奉聂斯脱里派，为乃曼长，其部人皆奉聂斯脱里基督派。”⑦而今天哈萨克民族克烈部落印记中的“×”、“Y”、“干”等就是受到景教的影响。景教的主要思想在于它认为基督是有两种属性和两种人格的，不承认玛利亚为天主之母，允许祖先崇拜和奉祀祖先，这一点与哈萨克族的传统祖先崇拜相一致，也为哈萨克人接受并信奉景教奠定了基础。伊斯兰教7世纪初产生于阿拉伯半岛，穆罕默德统一阿拉伯半岛后，开始向东扩张。伊斯兰教 在16～17世纪成为哈萨克人的官方宗教，其主要中心是突厥斯坦、花刺子模、布哈拉和阿斯特拉 罕。商人对伊斯兰教在哈萨克人中间的传播起了重要作用。伊本·鲁兹比汗在描述1508～1509年 发生的事件时写道：“哈萨克商人学习伊斯兰教教义现在他们的汗和速檀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