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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诺文化产业理论述评 　　摘 要：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阿德诺在《美学理论》一书中，运用文化批判主义的方法，对文化产业、技术效应、反艺术等文化现象进行了深刻而彻底的批判，至今，对我们思考当前的文化现象仍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他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批判的维度，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怀有的文化救赎的终极关怀对我们解救当前似是而非的艺术具有深远意义。 关键词：阿德诺 文化产业 批判 一、阿德诺对文化产业的批判 “文化产业”在阿德诺的语境中实际是“大众文化”的一个取代性术语。阿德诺和霍克海默在1947年出版的《启蒙的辩证法》一书中首先使用了“文化产业”（Culture Industry）一词。开始写作时阿德诺用的是“大众文化”，后来又改为“文化产业”。阿德诺曾在《文化产业的再思考》中这样回忆说：“在草稿中我们用大众文化。我们之所以用文化产业取代大众文化是为了从一开始就排除与它的鼓吹者相一致的那种解释；这里有点像从大众本身自发产生的文化问题，即现代大众艺术形式的问题。文化产业必定和后者有别。” 显然，以“文化产业”取代“大众文化”，意在强调这种文化根本就与大众无关，“文化产业”是一个比“大众文化”更具批判性的概念。 阿德诺一直对文化产业表现出莫大的敌视与忧虑。首先，文化产业以现代技术作为自我发展的动力，并造成了文化产业的一个基本特征，那就是标准化。同时，尽管是一种标准化，但又是以一种虚假的个性姿态呈现给大众的。这种标准化的生产就表现为流水线式的运作方式。在阿德诺那里，这一标准化特征就表现在同一性对现代人的压制过程之中。这种同一性以一种工具化的理性方式将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中。 其次，文化产业遵循一种市场运作的商品逻辑，因此其另一个基本特征就是商业化。用阿德诺的话说就是：“文化产业的编造物既不是幸福生活的向导，也不是富于道德责任感的新艺术，而毋宁说是听从命令的劝告，在它身后站着的则是最具威力的利益。”换句话说，衡量文化产业中的艺术价值的，并不来自艺术自身，而是经济利益。 再次，最重要的是，文化产业里面隐藏着一种虚假的意识形态。这种逻辑所带来文化产业的另一个基本特征就是对整个社会的操控性。这也是阿德诺等人对文化产业最深恶痛绝的根本原因。在阿德诺看来：“对文化产业最雄心勃勃的辩护是歌颂它的精神，这种精神作为决定秩序的一个因素，可以确定无疑地被称为意识形态。在一个据称是混乱无序的世界里，它为人类的取向提供了某种标准，这本身似乎就值得赞许。然而，文化产业在其鼓吹者的想象中所保存的那些东西，实际上恰恰是被它更加彻底地摧毁的东西。”在此意义上，阿德诺对文化产业的批判也是一种意识形态批判。 阿德诺对文化产业实质的揭示无疑是深刻的。因为这种千篇一律地复制文化产品的现代化文化运作方式一方面导致生活方式平面化、审美趣味肤浅化、审美活动庸俗化，更严重的是使主体精于包装意识，缺乏反思与批判意识，精神不仅没有得到升华，反而受到压抑。 其实，与其说阿德诺醉心于文化批判，毋宁说阿德诺旨在“文化救赎”。 二、阿德诺对艺术的期望 现代社会丑恶膨胀，美善萎缩，焦虑加剧，人的生存境遇受到了空前的挑战。阿德诺认为人类要救赎自己，除了别的途径之外还得从文化入手，这就需要培养和发展一种真理意志。然而，真理或真理性在虚伪的意识形态中或者在已被意识形态化了的社会现实中是找不到的。那么，这种真理性的东西何处可寻呢？阿德诺认为应该在精神性和自律性的艺术中去寻找。 阿德诺为我们点亮了一盏灯，同时也对艺术作了最深刻的规定。在阿德诺看来，只有具备精神性与自律性的艺术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艺术，才算是真正能对人类有所裨益的艺术，其他粗制滥造的东西都应被抛弃。阿德诺之所以批判文化产业，之所以批判技术效应，其真正意图乃是呼唤保持艺术的精神性与自律性，防止艺术在文化产业的庇护下一味媚俗而丧失了精神性的内核，避免艺术在现代技术的支撑下彻底沦为实体化的产品。 阿德诺为何如此标榜精神性与自律性？因为在他看来，精神是“艺术作品的以太”，只有保持艺术作品的“精神化”才能使艺术抛开外在的制约，少受异化的影响，以便保持艺术本身的社会批判维度，攻击和揭露社会的种种弊端。保持艺术的自律性可以使他摆脱这个行政管理世界的支配与干扰，独来独往，可以不受干扰地揭露和控诉当今社会的弊端。 概言之，阿德诺对艺术精神性与自律性的标举，旨在说明：首先，艺术的存在及自体发展是自由的、自在的；其次，艺术精神的内核乃是自由。前者是说艺术的表达方式或艺术形式是自由的；当然阿德诺更器重后者，艺术只有保持精神上的自由，才可摆脱行政世界的支配，揭露、控诉社会的流弊，保持精神的高度自由。唯有如此，才能对人类有所救赎，而在文化产业庇护下的艺术只能沦为媚俗之物，对人性不但无所裨益，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