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左翼电影的几个特点及知识分子的审美特征-浙江传媒学院学报.pdfVIP

第22卷　 第4期 浙 江 传 媒 学 院 学 报 Vol．22　 No．4 2015年8月 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 of Media and Communications August　 2015 再谈左翼电影的几个特点及知识分子的审美特征 ———二读 《火山情血》 袁庆丰 摘　 要: 1932 年之前的旧市民电影, 其所有暴力行为都属于伦理层面的善恶对决, 而1932 年出现的 左翼电影打破了这种道德框架并将其上升到意识形态层面、 进入意识形态话语体系。 从这个意义上说, 孙 瑜编导的 《火山情血》 可称之为新中国电影模式的胚胎。 影片所表现的阶级性的四个层次及其暴力性的内 涵, 颠覆了当时的社会主流价值观念, 并就此完成了从旧市民电影的个体暴力向集体、 阶级暴力的过渡转 换。 影片后半部分的情色元素和对情感个体性的侧重, 以及知识分子审美观、 价值观的体现, 又呈现出与 后来新中国电影的本质区别。 关键词: 《火山情血》;孙瑜; 旧市民电影; 左翼电影; 新中国电影 作者简介: 袁庆丰, 男, 教授, 博士生导师。 (中国传媒大学　 民国电影研究所, 北京, 100024) - - - 中图分类号: J905．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8 6552 (2015) 04 0080 05 1932 年出品的无声片 《火山情血》, 是孙瑜继 《野玫瑰》 之后, 为联华影业公司编导的第二部影 ① 片。 当年孙瑜自己就说, “ 《火山情血》 指示出拿个人的力量去除 ‘人类的恶魔’, 是困难的: 我们应 ② 该要有新的觉悟”。 柯灵认为, “从 《野玫瑰》、 《火山情血》、 《天明》 到 《小玩意》, 题材不同, 主 ③ 题不同, 却有着一贯的情调, 那就是渗透画面的浪漫气息”。 还有人认为, “ 《火山情血》 是罗曼主义 的反土豪劣绅, 《天明》 更是罗曼主义的歌颂革命”。④ 20世纪60 年代, 国内的有关评价, 一方面承认 《火山情血》 “有一个相当尖锐的反封建的故事 ……孙瑜不愿对封建势力姑息妥协, 他主张反抗, 主张斗争, 正如当时左翼影评指出的, 它 ‘充满着 反封建的意识’, 就这方面说来, 影片是有积极意义的”, 同时又认定: “这部影片也同 《野玫瑰》 一 样, 是从小资产阶级浪漫主义的空想出发的, 反映出了作者的世界观的明显弱点。 作者不仅把影片的 主人公描写成为一个脱离群众、 逃避群众、 个人反抗、 个人斗争的 ‘超人’, 将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色 彩竭力加以诗化, 同时还幻想出一个通过个人的自发反抗和斗争而获得了胜利的结局。 这也正如当时 左翼影评所指出的, 就这方面说来, 它又是作者 ‘新的意识的反对方面’。 《火山情血》 表明了孙瑜的 进步, 也反映出了他进步的局限性”。[1] 这种非艺术的论断, 在90 年代以后的民国电影研究界得到一定程度的修正。 譬如有人认为, 《火 [2] 山情血》 不过是一部 “描写农民反抗恶霸的复仇故事片” ; 但还有坚持以往的结论, 认为虽然在影片 ① 《火山情血》 (故事片, 黑白, 无声), 联华影业公司1932 年出品。 ② 孙瑜: 《导演 〈火山情血记〉 》, 原载 《时报》 “电影时报” 1932 年9 月 15 日, 转引自 《三十年代中国电影评论文选》, 陈播主编、 伊明编选, 中国电影出版社1993年版, 第 132 页。 ③ 柯灵: 《孙瑜和他的 〈小玩意〉 》, 原载 《晨报》 “每日电影” 1933 年 10 月, 转引自 《中国左翼电影运动》, 陈播主编, 中国电影出版社1993年版, 第519 页。 ④ 凌鹤: 《世界名导演评传 (中国之部) 》, 原载 《中华图画杂志》 1936 年42、 43、 44、 45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