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哈姆雷特说话”和“回到莎士比亚原本”.docVIP

《“通过哈姆雷特说话”和“回到莎士比亚原本”》 　　 限于笔者的学力，对于莎士比亚和《哈姆雷特》的批评领域不可能有一个清晰、客观的认识。因此只好讨个轻巧，来探寻一下这些批评的方向。笔者粗略地将它们分为“通过哈姆雷特说话”和“回到莎士比亚原本”两种。从分类的逻辑考虑，大概还说的通吧。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两种方向，我想应该是与文本的特点有关。高小康说，“故事的世界同时具有经验与符号二重特性。经验是记忆的内容，符号则是释读的媒介”①。这两者都具有无穷的诱惑。作为经验的部分，不仅是读者了解当时社会风貌的极佳之径，也在对故事的消费、与人物的对话、向自身的反照等方面有着程度不同的贡献。至于符号部分，则主要地进入了思考领域。这就出现了不断的和不同的阐释（笔者将对经验部分的阐释定义为知识介绍，以与此区别开来），也包括西方人所说的“一千个观众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笔者以为，阐释一般地表现为“通过哈姆雷特说话”，知识介绍主要的表现为“回到莎士比亚原本”。 　　 　　 首先来谈前者。除了前面所说的文本特点，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读者与批评家的情况。这里举出两种为例，一是如艾略特所说的“生来就具备创造性的心智，但又由于他们的创造力具有某种缺陷，所以转而从事批评。这类批评家常在哈姆雷特身上寻找他们自己的艺术实现的替代性存在”②。二是如朱学勤先生曾引伯林的说法提到的以学术的外壳保护自己思想内核的情况。有趣的是，中国的鲁迅研究便常常是这种情况。学者们通过阐释鲁迅而渗透进自己的思想，甚至连官方也借鲁迅来证明自己政治理论与政策的正确性，以至于使鲁迅既获得了一些不该有的荣誉，也获得了太多不该有的侮辱，并愈发显得面目不清。推此及彼，“通过哈姆雷特说话”的批评方式自然也逃脱不了类似的结局。当然，这一般地错在过度阐释上，后面再谈。 　　 “通过哈姆雷特说话”的焦点首先在于人物的性格。黑格尔在他的《美学》中谈到，“性格就是现代艺术的真正中心”。从我个人的经验来说，《哈姆雷特》一剧让我最为触动的就是主人公的性格，而其他方面则相对粗糙，这在后面将谈到。由于创作观念的变迁，现当代许多优秀的作品（文学，电影等）提供给我们的常常是个体化特征很强的人物形象，比如一个令我们吃惊、陌生的精神病人之类，而读者则被摆在了旁观者（偷窥者？）的位置上，很少像古典文学（广义的，相对于现代而言）那样能够在阅读中努力地参与进去，古典文学的人物形象多具有典型特征以至于几乎我们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或是自己熟悉的影子。哈姆雷特是后者的优秀代表。 　　 威廉.哈兹列特就说，“……我们正是哈姆雷特”③，德国诗人弗利格拉特更语出惊人，他说，“德国就是哈姆雷特”④。记得李锐也曾经在一本书里把周作人比作中国的哈姆雷特。安那托尔.法郎士甚至以激扬的语气歌颂道：“你是属于一切时代，一切国家的，……哈姆雷特王子，你就是我们整个悲苦宇宙中的每一个人”⑤ 　　 这当然不是一种煽情。人作为宇宙中极其微小的一分子，其力量自然是渺小的，他是在时间轴上蹦跳的一只蚱蜢，不知道秋天会在什么时候来临；他是茫茫海洋依托片叶漂流的小小蚂蚁，不知道下一个浪头是否会置他于死地。许许多多偶然的和必然的因素都可以跑来阻拦他，伤害他，甚至是毁灭他。但人偏偏又是会思想的动物，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他要有理想，有尊严，追寻价值，处理恩怨，即他要时时刻刻行动。如此一来。只要不是麻木的生活着，稍具有独立自主的理性意识的人都免不了会犹豫、彷徨、懦弱、矛盾、……尤其是当“一个伟大的事业担负在一个不能胜任的人身上”⑥时，而这种情况我们每个人也会或多或少地遇到。所以，上面的言论自然不仅不是煽情，而且是心灵的共鸣、自我的反照。批评家自然也是抓住这点不放，已渗入他们的思考。即“通过哈姆雷特说话”。这些批评在完成批评家的才华展示的同时，也促进了人们对哈姆雷特的理解（但这招并不多有效，每个人的体验最终主要的靠自己完成，批评家只是帮助，而不能代替我们思考）。这里引孙家琇的一段分析为例：“哈姆雷特的思想并不是专注在复仇任务和克劳迪斯身上，相反，却深深纠缠和分散到各种带根本性的社会道德、行为意志、生存死亡等重大问题上面去了。因此，同外部冲突和戏剧行动联系起来看，它表明哈姆雷特直到此时还没有进入到同强大对手作短兵相接时应有的精神状态，一个虎视眈眈，步步紧逼；一个怅惘若失，目标涣散。但是每想到复仇任务哈姆雷特就一再强烈地，却又总是无效的谴责自己；这情节本身就蕴含着悲剧性”⑦。这段评论是中肯的。它引导我们去推知：悲剧的发生是由于哈姆雷特的性格弱点造成的（？）。如果他进入了那种“应有的精神状态”，他原可以很轻易地完成复仇，登上王位，扭转乾坤。但他是人，“整个悲苦宇宙”中的一个人，而不是计算精确的行动机器。悲剧就是悲剧，总有几分命定的意味。 　　 部分批评家所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