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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第 2 期 俄 罗 斯 研 究 No. 2, Apr. 2010 总第 162 期 Russian Studies Gen. No. 162 苏联·东欧 苏联末期的货币战 ——透视苏联解体的新视角  富景筠 ———————————————————————————————————— 【内容提要】苏联末期，在卢布贬值的未来预期下，各加盟共和国展开激烈的银行 信贷竞争，同时实行了限制卢布涌入、物资流出的经济封锁。进而，面对俄联邦汹 涌而至的卢布潮水，发行主权货币成为小国寡民型共和国防止卢布占领、摆脱自身 经济困境的良策。而某个加盟共和国的主权货币行动必然在整个苏联内部引发多米 诺骨牌效应。统一的卢布流通域遭遇被 15 个彼此独立的货币流通域瓜分并取代的命 运，作为主权国家的苏联也就在货币层面被摧毁。考察苏联末期的货币战是探寻苏 联解体过程的一条重要线索，对于揭开苏联解体之谜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货币战 苏联解体 主权货币 卢布流通域 【中图分类号】K512.56 【文章标识】A 【文章编号】1009-721X(2010)02-0118-(12) ———————————————————————————————————— 一、引 言 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苏联解体是人类历史上的重大事件。虽然苏联政权的 种种弊端由来已久，但即使是在今天，这个超级大国何以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崩溃， 仍然让许多分析家迷惑不解。关于引发这一事件的相关因素，自90年代伊始便引起 国内外学界的广泛兴趣，激发了许多思考、怀疑和争论。目前探讨苏联解体原因的 文献可谓汗牛充栋。大体上看，研究角度可分为以下几类。第一，“和平演变说”，  富景筠，中国社会科学院亚洲太平洋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经济学博士。本文选题是在张宇燕教授 启发下产生，谨于此向张教授致以诚挚的谢意。 - 118 - ① 即认为苏联解体是西方国家推行“和平演变”战略的结果 。第二，“斯大林模式说”， 即从体制僵化的角度考察苏联解体的经济根源② 。第三，“错误路线说”，即将苏联 解体归结为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苏共领导层推行错误“改革”路线的结果③ 。第四， “民族矛盾说”，即认为苏联实行的大俄罗斯主义和对内霸权主义激化了民族矛盾， 并由此导致了苏联的解体④ 。第五，“上层自决说”，即认为苏共垮台与国家解体是 苏联上层的党—国精英对国家发展方向做出的一种决策⑤ 。第六，“内部权力斗争说”， 即认为苏联解体是党内的一伙政治强盗和骗子利用广大人民发起权力之争的最终代 价⑥ 。第七，“财政货币危机说”，即从财政货币的视角考察苏联崩溃的经济根源，其 主要观点是戈尔巴乔夫推行的财政改革使得苏联由来已久的货币失衡局面更趋恶 化，而货币流通体系的严重失衡则直接导致了消费品市场的崩溃以及生产部门的急 剧萎缩，由此，苏联陷入产出下降和经济衰退的困境，苏共政权也难逃垮台的命运⑦ 。 然而，以上有关苏联解体原因的阐释相对忽视了一条颇为重要的线索，那就是， ⑧ 苏联末期 加盟共和国发起的货币战是如何加速了统一货币单位——卢布的解体进 程。实际上，这场围绕货币控制权的争夺，不仅是苏联末期货币流通领域混乱状况 的一种反应，更是加盟共和国自下而上脱离联盟统治的集中表现。而各加盟共和国 对卢布的竞相排挤，无疑又是苏联政权瓦解、国家分崩离析的重要标志。因此，从 这一角度讲，考察加盟共和国与联盟中央以及各共和国之间在货币领域的角力，进 而分析这场货币战从酝酿、爆发到迅速升级的原因和后果，对于揭开苏联解体之谜 ① 许加梅：“论 20 世纪 50 年代美国‘和平演变’政策的产生”，《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 学版），2008 年第 3 期。 ② 陆南泉：“苏联剧变的根本原因”，《世界经济》，1996 年第 9 期；许新等：《超级大国的崩 溃——苏联解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