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过程与符号象征-东北师范大学.PDFVIP

◎ 实证研究 仪式过程与符号象征 ——索伦鄂温克火神祭祀仪式的田野研究 * 王 伟 内容提要：本文立足于对索伦鄂温克人岁时仪式中火神祭祀仪式的田野调查资料， 借鉴了范·杰内普和特纳的仪式研究理论及方法，从象征的角度分析了火神祭祀的仪式 过程、仪式结构与秩序，从而描述仪式所表达的深层意义：有形世界与无形世界并非毫 不相干，人也并不总在被动地接受神的安排，神秘甚至是危险的世界在仪式中变得可以 接触。更为重要的是，对于仪式的参与者来说，一切行为都是可以解释的，而不是毫无 理性地随意而为。 关 键 词： 火神祭祀 仪式 象征 结构 作者简介：王伟，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博士生。 前 言 自泰勒、摩尔根以来，文化进化论伴随着文化人类学而诞生，虽经历由备受推崇到遭受批评， 但如今仍在社会科学某些领域的理论与实践中具有一定影响。而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自涂尔干开始发生 了重要的转折，他通过对日常生活中的社会分工、原始分类和宗教仪式等的研究，开启了社会科学研 究的实证时代。他强调针对造成观念的社会事实展开研究，用社会事实解释社会事实，所以他关注集 体意识和表象，并为人们指明观察什么和如何观察。他在《宗教生活的初级形式》一书中，将宗教现 象分为两类：信仰和仪式，信仰由表象组成；仪式是一定的行动方式。并且，他认为宗教信仰的前提 是事物的分类，进而将事物分为神圣和世俗两个类型① 。涂尔干的研究极大地影响了后来人类学家的 仪式研究走向，其关于神圣和世俗的划分不仅成为很多人类学家研究仪式意义与功能的起点，而且这 一分类甚至在宗教学领域也有回应。 一、特纳的方法与宗教的理性 特纳深受涂尔干的影响，他对仪式行为的丰富内涵进行了深入研究，剖析仪式使用的的器具、 手段及其过程中的隐喻。他对恩丹布人（Ndembu）的社会行为、经济行为、政治行为和宗教行为进 行了长期的田野研究，在《仪式过程：结构与反结构》一书中，特纳发表了关于仪式研究的观点。他 的研究已经远远超出摩尔根涉及的领域，他认为“尽管摩尔根十分严谨地记录下了很多宗教仪式，却 很明显地倾向于把宗教研究放在与亲属研究和政治研究并不平等的地位上，没有把很大的注意力投入 到宗教研究之中去。但是在我看来，宗教信仰与宗教行为应该是主题。” ② 他认为应该将宗教研究放 在主要地位。显然，宗教信仰和行为是社会经济、政治以及社会关系的决定性要素，不仅帮助人们理 * 本文基于对鄂温克自治旗辉苏木索伦鄂温克族春节期间火神祭祀的田野调查所获资料。 ① 【法】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初级形式》，林宗锦、彭守义译，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5-36页。 ② 【英】特纳：《仪式过程——结构与反结构》，黄剑波、柳博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页。 ·85· 世界宗教文化 2011年第2期 解和感受这些关系，甚至能够帮助人们理解和感受这些关系赖以存在的社会环境。 理解人的宗教性，乃是要了解人性中一个基本而持久的方面。宗教研究之所以在一些社会学研 究中被忽视，部分原因是很多研究者认为宗教缺乏理性，然而特纳认为“宗教有着很重要的理性因素 ① 特纳阐述了宗教信仰的重要性，并指出尽管很多思想家持理性主义态度，但是仍然重视 在里面”。 宗教研究，他列举了泰勒、弗雷泽（Frazer）、涂尔干等，以及其他几位人类学田野工作者，并指出 没有一位思想家能否定“宗教信仰与宗教行为所起的无比重要的作用，无论是在对人类社会结构与精 ② 他对于自己所掌握的知识 神和心理结构的维持上，还是对这些结构进行剧烈的变革上，都是如此”。 和技能拥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完全能把“无文字社会”中带有神秘色彩的宗教现象清楚地揭示出来。 尽管一些宗教信仰，尤其是仪式的做法常常让人困惑，然而任何一种宗教只不过是信仰者以自 己的方式来解释世界。涂尔干曾说：“所有的宗教按它们各自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