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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艺术 从《西阳杂俎》看唐代音乐 一23一 从《酉阳杂俎》看唐代音乐 王小盾潘明 内容提要：要了解公元850年前后唐代人关于音乐的知识范围，便离不开《酉阳杂俎》一书。该书揭示了《苏 莫遮》在东传过程中所表现的形态变化，说明文化事物的传播过程也就是同各种环境中的文化因 素相结合的过程。它打破了通常对“九部乐”名称和功能的看法，说明九部乐有仪仗、奏乐、表演三 大功能，当时人乃以乐器作为乐部分别的主要标准。它揭示了唐代曲子的特征及其产生途径，说明 在曲子发展史上，艺术歌唱以及使用抵掌、击板、踏歌等节拍手段的歌唱曾发挥关键作用。除此之 外，它还记录了送酒曲、打令曲这两种用于酒筵游戏的曲子形式。从中国音乐书写史的角度看，它 的出现意味着，一种区剐于经部乐书、史部乐志的书写登上了舞台。它以广阔的视野和真实的细 节，反映了唐代音乐对当时社会的实际影响。 关键词：《酉阳杂俎》；音乐传播；九部乐；曲子；音乐书写 中图分类号：J6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270(2011)03—0023—08 《酉阳杂俎》是一本著名的志怪小说，写成 教、同外来文化之关系的角度，对它作过许多研 于唐代晚期，即公元9世纪中期。其书前集、续 究。Ⅻ不过，关于这本书在唐代音乐史料学上的 集共30卷36篇，内容博杂，标目新奇，文体介于地位，却缺少关注。这是有待弥补的。例如该 笔记和类书之间。关于其特点，明代毛晋《酉阳 书前集卷三《贝编》记佛教类志怪，其中有若干 杂俎前集跋》的评论是“天上天下，方内方外，无 佛教音乐故事；前集卷四《境异》记不同地区的 所不有”④。《四库全书总目》认为“其书多诡怪 博物怪异，中有西域地区的散乐歌舞；前集卷六 不经之谈，荒渺无稽之物，而遗文秘籍，亦往往错 设《乐》这一专题，多记唐代的乐器典故；前集 出其中。故论者虽病其浮夸，而不能不相征引。 卷一二《语资》记名人逸事，涉及到玄宗时代的 自唐以来，推为小说之翘楚，莫或废也”②。鲁迅 龟兹乐谱和乐工活动；前集卷一四《诺皋记》、 《中国小说史略》则说：“或录秘书，或叙异事，仙 续集卷三《支诺皋》杂记怪奇之事，反映了唐代 佛人鬼以至动植，弥不毕载。以类相聚，有如类 的踏歌风俗和酒令风俗；续集卷六《寺塔记》、 书。虽源或出于张华《博物志》……所涉既广， 续集卷七《金刚经鸠异》均是“释氏辅教之书”， 遂多珍异，为世爱玩，与传奇并驱争先矣。”④由 其中说到名盛一时的“九部乐”——都值得从 此可见，这部书具有多方面的史料价值。 音乐学角度加以考察。或者说，由于此书“驳 从文体学的角度看，此书的特点是上承魏 杂”，又重视刊载“遗文秘籍”，所以它实际上比 晋南北朝志怪小说的传统，又开了杂俎笔记的 较全面地反映了唐代的音乐风俗，为研究者提 先河。有鉴于此，研究者们不仅从文献学的角 供了多方面的研究线索。 度，而且从中国小说史的角度，以及该书同宗 《酉阳杂俎》的作者是山东临淄人段成式 收稿日期：2010—09—18 作者简介：王小盾(1951～)，男，扬州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扬州225002)。 潘碉(1982一)，女，杜甫草堂博物馆馆员(成都610072)。 一24一 从《西阳杂俎》看唐代音乐 2011年第3期 (约803～863)。他从小博闻强记，在文宗、宣题注“泼寒胡戏所歌，其和声云‘亿岁乐”，诗中 宗、懿宗三朝先后担任过秘书省校书郎和吉州、 有“摩遮本出海两胡，琉璃宝服紫髯胡……绣装 处州等地刺史，官至太常少卿。他的儿子段安 帕额寅花冠，夷歌骑舞借人看……腊月凝阴积帝 节是著名的音乐学家，撰有《琵琶录》、《乐府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