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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国维《宋元戏剧史》中自然观念的面相 张国露 摘要：王国维在其戏曲艺术理论论著《宋元戏剧吏》中提出了 其次，自然之声。王国维在论述宋元戏曲时发现了许多新的语言， “自然”的艺术理论观念，并将之统摄到“意境”的美学思想中。文章 “元剧实于新文体中自由使用新语言。”并且，这些新语言体现了最平 分别论及“自然”观念所审视的客体以及审视过程中“自然”观念所 常的事物。“独元曲以许用衬字，故辄以许多俗语或以自然之声音形 3 显示的层次性，最后，“自然”观念和“意境”美学统一是王国维哲学 容之。”‘5 思想的一体两面。 [古水仙子]全不想这姻亲是旧盟，则待教袄庙火刮刮烈焰生。将 关键词：王国维；宋元戏剧史》；自然；意境 水面上鸳鸯忒楞楞腾分开交颈，疏刺刺沙鞲雕鞍撒了锁靼，厮琅琅汤偷 作为近代中国美学的开创者王国维先生享有很高的赞誉，时人称之 香处喝号提铃，枝楞楞争弦断了不续碧玉筝，吉丁丁坞精砖上摔破菱花 为“中国近三百年来学术的结束人，最近八十年来学术的开创者”，他 镜．扑通通东井底坠银瓶。 不仅在文学、史学、美学等诸多方面进行了开创性深入的研究，并且， 王国维尤为欣赏这些自然声音的描摹，不仅是衬字、叠字、俗语等 在中国戏曲论述方面也是开今人之先河，开创中国戏剧评论的新传统。 朗朗上口，更是认为这些来自于El常的语言、来自于自然的声音可以呈 在其《宋元戏剧史)一书中，评价元剧和元南戏时提出“自然”的概 现出最原生态而又毫无做作内心的抒发，认为自然之物才能显示最“自 念，针对于这一观点王国维作了诸多评述，并以其著名观点“意境” 然”的生活状态。 的美学思想盖而函之。文章试对“自然”这一观念进行一些深入的讨 再次，人的自然之情。戏剧由于自身形式的原因，剧作的体式必须 论，挖掘这一概念表象背后的哲学思想，以期能更全面的理解王国维先 是同定的。而戏曲的篇幅常常又短小，因此，在创作上必须以单纯明快 生思想的精髓。 方能取胜。从而，剧中人物的形象则表现为单一性格，单一类型倾向， 在王国维先生之前。学人对中国传统的戏曲评价普遍不高(当然这 但人物很有个性，无论是赵盼儿、谭记儿、李逵、窦娥，还是崔莺莺、 里也仅就文学方面)，成为不登大雅之堂的作品。在《宋元戏剧史》的 红娘、韩飞卿等都是在最为常态的舞台戏曲中展示了生机勃勃人物原 自序中，王国维指出“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楚之骚，汗之赋，六代之 型，体现了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生命本质，戏曲中的人物无不都极其强 骈语。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皆所谓一代之文学，而后世莫能继焉 烈地表现出一种情感的真实和感性生命之生动。但是，王国维更为看重 者也。”…一时期有其时期的文学的论调并非王国维所创，但是在这里他 的是作为戏曲的创作者们的努力和真情的流露，认为他们。彼但摹写其 却不是强调的文学的分期，而是将“元之曲”纳入到中国文学的大的 胸中之感想，与时代之情状，而真挚之理，与秀杰之气，时流露于其 系统中，不仅抬升了宋元戏曲的文学历史的地位，更在艺术理论方面提 间”。此处，我们也可以看到王国维艺术理论中贵“真”的思想，真实 纳新的观点——自然。 的人物、真实的情感才能流露出最自然的文学。这与其在人间词话 一、“自然”观念中的客体 中所强调的思想一致：“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 王国维在评述元剧和元南戏时用了同样的话语，“元曲之佳处何在? 谓之无境界。”正是在这一点上王国维看到了戏曲可以载入文学史的最 一言以蔽之，日：自然而已矣。…元南戏之佳处，亦一言以蔽之，日 佳凭证．可以和诗词歌赋相提并论宝贵品格，甚至是可以开创新风气的 自然而已矣。”旧’这里首先就会有一个问题：何为自然?老子《道德经》 文学传统。 第二十五章：“人法地，地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