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杨林》与“烂柯人”中的不自然时间.pdfVIP

【文艺评论】 ·总第47锎· 论彻林》与“烂柯人”中的不自然时间 口王美红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北京100872) 摘要：在《杨林》和“烂柯人”这两个文本中，其故事时间的独特性表现为“叠合式时间”，即文本中不仅 同时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故事时间，而且这两种时间还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某种特殊的对应关系。这种独特的时间 书写在以往的叙事认知中被当做是表达主题的一种策略手段，人们并没有认识到它的不自然性。结合不自然叙 事学的相关理论来探讨这种不自然时间的书写，将会为理解这类古典小说文本提供一条新思路。 关键词：故事Vcl；q；不自然；不自然叙事 [中图分类号)1206 [文献标识码]A 小说作为一种叙事文体，属于时间艺术，其故事必须 来进行的，从时序来看属于顺序，其话语时间合乎自然时间 在特定时间的延展过程中才能得以展开，所以时间对于小 的规律，并没有奇特之处。进一步分析其故事时间，我们会 说来讲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取消了时间就意味着取消 发现：在这个短短的叙事中，其核心部分包含了两种不同的 了叙事。在经典叙事学中，尤其以热拉德·热内特为代表， 时间，这两种时间叠合在一起，并通过主人公不同的行动及 叙事理论家主要关注的是故事时间与话语时间之间的差异 体验向我们呈现出来。第一种时间是杨林在庙中站在玉枕旁 所引发的一些问题，如时序、时距、频率等。而新近兴起 边的时间，该时间比较短暂，虽然在这则故事中没有明确表 的不自然叙事学则重点研究文本内部叙述时间的不自然性， 明这一点，但是可以由杨林“忽如梦觉，犹在枕傍，林怆然 在我看来，我国古代志怪小说杨牵协和《述异记》中的 久之”这句话暗示得出。从叙述的结构来看这一段时间对应 “烂柯人”这两个文本中的叙述时间即为不自然时间，用不 于《优中记》中黄粱还没有煮熟的这段时间；第二种时间是 自然叙事学的重要理论家扬·阿尔贝的话来讲就是“物理上 杨林进入玉枕坼中的时间，这段时间是通过主人公结婚生子 不可能的情节和事件以及逻辑上不可能的情节和事件，也 等行动来揭示的，时间较长，经过了几十年。在叙述中，第 就是说在已知的、支配物理世界的律法看来是不可能的事 一种时间侧重于从外在世界的些微变化来揭示时间的短暂； 和在已被接受的逻辑原则看来是不可能的事”。(-1我把这 第二种时间侧重于从主体自身的变化来揭示时间的漫长。杨 两个文本中所呈现出来的时间按其特征称为“叠合式时 林站在枕边的短暂时间为什么能够与他进入玉枕坼中神游的 间”，即文本中两段不同长度的故事时间通过话语叙述被叠 漫长时间叠合在一起呢?原因在于庙巫的玉枕。从庙巫的身 合在一起，并形成了某种独特的对应关系。虽然在以前的 份特征来看，他应该是个精通神仙术的人，而玉枕就是他的 研究中，有的学者注意到了这两个文本中双重时间的显现， 法器，玉枕的小坼是杨林从现实世界进入奇异世界的通道， 但是并没有从“叠合式时间”的不自然性这个角度来探讨 现实世界与奇异世界的并置是两种时间得以叠合的原因。 这一时间书写的特殊作用。下面笔者就将从这个思路出发， 与之形成对应关系的另一种“叠合式时间”出现在魏晋 结合西方不自然叙事学的相关理论成果来研究这两个文本 南北朝时期的遇仙小说中。南朝任唠的《述异记》中所记载 中的不自然叙事，尤其是其中所包含的不自然时间，以期 的“烂柯人”虽然很短小，但却典型地呈现了我所说的另一 对古典小说的阅读产生新的思考。 种“叠合式时间”。其原文如下： 一、 俪韩》与“烂柯人”中的“叠合式时间” 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 枥帝p出自刘义庆的佃冥勇磅，记载了商人杨林的 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 奇异经历。其内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