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和动物.pdfVIP

2008年7月 外国文学 Jul．2008 Literature No．4。2008 2008年第4期 Foreign 人、自然和动物 汪民安 内容提要：本文从自然和人性的角度讨论了人和动物的关系。指出自然(人性)往往是文化建 构的结果，并对人和动物所习以为常的差异关系提出了质疑。本文强调人和动物的关系在某些处 境下，比人和人的关系更加自然，更加亲密。 关键词：自然动物人主奴辩证法 中图分类号：GO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529(2008)04-0085-03 -什么是“自然”呢?我们要区分自然的不 黑格尔认为要求承认是人和动物不一样的地 同意义。自然有两个层面的意义，一个是人 方，是人性(而非兽性)之所在。但是，到底谁 们通常所说的自然界，它是和主体相对的；另 承认谁呢?谁是主宰者呢?谁是被主宰者 外一个通常指的是事物内在的固有属性，它 呢?这就出现了一个冲突性的事实：即两个 是和文化相对的，比如我们通常所说的人性。 人都要对方承认自己。显然，勇敢的人，也就 长期以来，人们总是认为，自然是同人和文化 是黑格尔所说的那种不怕死的人、没有那种 相对立的，并完全享有自身的自主世界。但 自我保护本能的人、把自己随时置于死亡威 是今天，人们发现，无论是哪个意义上的自 胁地带的人，这个人不怕死，他非常勇敢，他 然，实际上很难说不是文化和社会建构的结 可以冒险；而另外一个人他怕死，他又有自我 果。这其中最有影响的理论家是法国科学理 保护的本能，他为了安全为了自我保护，面对 论家拉图尔(BrunoLatour)和美国的哈拉维不怕死的人，他就屈服了。这样，这两个人在 (Donna 他们的斗争过程中一个成了主宰者，另一个 Haraway)。他们通过各自的研究 表明，即便是人们的“自然”知识，都是充满着 就成了被主宰者：一个成了主人，一个成了奴 文化和社会争斗的结果，并没有一个所谓的 隶。这个时候，人和人的关系，在任何意义上 纯粹的客观“自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 都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黑格尔说得很清 要问，人性是不是一个客观的“自然”呢? 晰，任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必定是主奴关 黑格尔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到现在大家 系，必定一个人是主人一个人是奴隶。 也都在不停地讨论的主奴辩证法，就是讲主 但为什么又说这是个主奴辩证法呢?事 人和奴隶的关系。主人和奴隶是什么样的关 实上，在主人征服了这个奴隶之后，主人就开 系呢?简单地说，就是指完全在一个初始环 始睡大觉，什么也不管，撒手不做事了。谁在 境下的两个人如何相处的问题。这两个人有 做事?是奴隶在做，因为奴隶要劳动，要工 一个共通的愿望，就是要对方来承认自己。 作，要做家务，要把屋子布置得井井有条。所 ·85· 2008芷 外国文学 第4期 以奴隶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成了这个家里的 拉。查拉图斯特拉住在一个高山上，他很孤 主人，奴隶在控制这个家庭。主人在家什么 独，周围没有人。他怎么认识自己呢?尼采 也不做，他是被动的，并不具有那种肯定性， 在查拉图斯特拉周围安置了两个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