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道自然的渐行渐远——以皎然“至丽而自然”说为中心.pdfVIP

2012年3月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Mar．2012 第3O卷第2期 Journal of Hefei Normal University Vo1．30 No．2 中道自然的渐行渐远 一 以皎然“至丽而自然’’说为中心 李 佳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亚洲语言文化学部，新加坡637616) [摘 要]以唐代诗评家皎然提出的“至丽而自然”说为中心，考察古代诗论中的中道自然观进行，可以看出，皎然的自然 观更多地继承了盛唐风神，将之归入盛唐诗学的范畴更为合理。中道自然观渐渐淡出了后代诗论家的关注视野。 [关键词]中道自然；皎然；“至丽而自然”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273(2012)02—0086—04 中国向以诗的国度闻名，作诗讲究无工无成，无 一 十九字”之首，这均表现出皎然对自然的追求。 意于文，自由挥洒，自然天成。“自然”一词一般认为 但是，皎然的自然观并非纯乎天籁，本乎天性的 最早出自道家，《庄子》所谓“天机自动”、“天籁自鸣” 自然。他所标榜的“自然”，并不是真实意义上的“清 解释甚好，具体到作诗当然是不加修饰雕琢，崇尚自 水出芙蓉”的自然，而是“至丽而自然”，是一种艺术 在，以自然为美。然而，对于“自然”的理解，众说纷 化的自然。皎然俗姓谢，自称谢灵运十世孙①，他称 纭，莫衷一是。儒释道都有自己的阐释与解说，受着 其“为文真于情性，尚于作用，不顾辞彩而风流自 不同时代风气的沾染也会对其有不同的诠释。具体 然”，推崇备至。 到不同的诗学理论家亦是如此。 皎然自然观与其中道思想有很深的渊源。皎然 在中国诗学史上，自然说首倡于钟嵘，他主张 《妙喜寺达公禅斋寄李司直公孙房都曹德裕从事方 “直寻”，有著名的“自然英旨”说。《诗品序》云：“至 舟颜武康士骋四十二韵》云：“我祖传六经，精义思朝 乎吟咏情性，亦何贵于用事?……观古今之胜语，多 彻。方舟颇周览，逸书亦备阅。墨家伤刻薄，儒氏知 非补假，皆由直寻。”他毫不留情指出了时文的弊病： 优劣。弱植庶可雕，苦心示尝辍。”可知其出身于儒 “颜延谢庄，尤为繁密，于时化之。故大明泰始中，文 学世家。曾经迷恋过神仙道术，“中年慕仙术，永愿 章殆同书抄。近任防、王元长等，词不贵奇，竞须新 传其诀。岁驻若木景，日餐琼禾屑。”后放弃皈依佛 事，尔来作者，浸以成俗。遂乃句无虚语，语无虚字， 门。开始心仪天台宗，又学过律宗，研究过律藏，终 拘挛补衲，蠹文已甚。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对于 归禅宗。于禅宗，也是出人于南北二宗，并没有偏向 当时作诗拘限声病的风气十分反感：“王元长创其 哪一家。从交游上来说，方外之交非常广泛，有儒 首，谢胱、沈约扬其波，……于是士流景慕，务为精 士，道士，佛门内也不限于禅宗，较少门户之见，这在 密，臂积细微，专相陵架，故使文多拘忌，伤其真 当时是一种很独特的立场。复杂的思想使其思想较 美。”[1j4他认为过分的雕琢只会损伤诗歌的“真美”。 为通达，但其中道自然观还是与佛家思想联系较近。 皎然也欣赏自然流露而成的诗歌，《诗式》卷一 他在《诗议》提出“诗家中道”说：“且文章关其本性， 称苏、李诗“天予真性，发言自高，未有作用”，论曹 识高才劣者，理周而文窒；才多识微者，句佳而味少。 植、刘桢诗“不拘对偶，偶或有之，语与兴驱，势逐情 是知溺情废语，则语朴情暗；事语轻情，则情阙语淡。 起，作不由意，气格自高”，推崇这种发乎天籁的声音 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