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虚笔记》之虚——论史铁生《务虚笔记》形式上的新探索.pdf

维普资讯 2003年 9月 三峡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Sep．2003 第 25卷 第5期 JournalofChinaThreeGorgesUniversity(Humanities SocialSciences) VoL25 No．5 《务虚笔记》之虚 — — 论史铁生 《务虚笔记》形式上的新探索 张路黎 (华 中师范大学 文学 院 ，湖北 武汉 430074) 摘 要：史铁生的 《务虚笔记》悬置现实主义可信性、真实性、因果律、客观性等成规，从虚的一路写开去，从 纷纭世事抽取带有普遍性 的种种情境 ，并在相似重叠的情境之上生发出人生的激情与哲思，表现对人本 困境的 思考 ，作品中的人物、情节、场景被符号化 、风格化 ，而与内蕴的人性的真实合而为一 ，建立了具有开拓性 的长篇 小说的形式。 关键词 ：史铁生； 《务虚笔记》； 印象； 重叠 ； 情境； 对话 中图分类号 ：I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1769(2003)O5-0051—03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 ，谁解其 中味”这 主义以客观为特点”、“现实主义包括一种 自然 因果观～ 在哲 句红楼梦》的 白题诗 同样可 以用来题解史铁生 的 《务虚笔 学上信奉一种科学的人类观和社会观”[5]，从这几个方面考察 记》。务虚笔记》是史铁生唯一 的一部长篇小说 ，也是他 “梦 务虚笔记》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说 明务虚笔记》走的是一条与 想中的长篇 ”[1]，“史铁生把在先前创作生涯中曾经探讨过 的 传统现实主义完全不同的新路。 所有命题 ，甚至一些场面 ，意象和人物，都组织到这一部毕生力 《务虚笔记》直言 J／,ig*身的虚构性 。作为第一章的写作 作之中”。[2]《务虚笔记》看似一纸虚言，没有丰满典型的人 之夜》，在 以下的二十一章中反复出现 ，将写作者 “我”的构思过 物、没有惟妙惟 肖的环境 ，更没有经过严密计算的逻辑化情节 ， 程坦呈于读者面前 ，“我 ”是人物中的一个 ，是观察者、交谈者 、 长达 45万言的小说竟是一个又一个似曾相识的情境、一段又 倾听者 、也是思考者和写作者 。 “我”常常在情节与情节交错缝 一 段灵魂的感悟与对 白，正如有论者所言 ：“作为长篇小说 ，《务 合之处思考人物命运之途的多重可能性 ，站在一个超离 的角度 虚笔记》是史铁生创作史上第一部 ，也是中国小说史上第一部 看爱情的萌生与决别 ，看人物的成长与创伤 ，小说 中的人物也 — — 即我们还没有读到过一部类似于务虚笔记》这样 的长篇 可以参与到写作的构思中来与 “我 ”一同完成情节设计。小说 小说 (或笔记)。”[3]史铁生是极为看重小说的形式与结构的： 中甚至虚设了读者的处境 “如果你看我的书 ，一本名叫作务虚 “语言形式并不单指词汇的选择和句子的构造 ，通篇 的结构更 笔记》的书 ，你也就走进 了写作之夜。你谈论它，指责它 ，轻蔑 是重要的语言形式 。所 以要紧的不是故事而是讲。所 以真正 它，嘲笑它，唾弃它… … 你都是在写作之夜，不能逃脱。”[6】 的棋家竟不大看重输赢 ，而非常赞叹棋形的美妙，后者 比前者 元虚构手法的运用 ，表 明了务虚笔记》无意追求小说 的 给棋家的感动更为深广。”[4]务虚笔记》结构的美妙之处在哪 “可信性”和 “真实感”，宁愿务虚笔记》只是一纸虚言。 里呢? 现实主义的因果律在务虚笔记》中也被弃置一旁。 “我” 在叙述 中承认：印象是不合逻辑的，N与 “我”梦中的小姑娘年 龄不符 ，但并不防碍 N在写作之夜成为那个小姑娘 。母亲哄骗 印象的真实——悬置现实主义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