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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科学史研究 》 第 20卷 第 l期 (2001年)：84—89 StudiesintheHistoryofNaturalSciencesVo1．20 No．1 (2001) 是运动不灭还是物质不灭 — — 王夫之运动守恒思想质疑 胡化凯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安徽 合肥 230026) 摘 要 物质运动在量上的守恒和在质上的转化是 自然界的一条基本法 则。我国科学史界近年来发袁的一些论著认为，明末王夫之 已明确认识到物质 运动的不灭性和相互转化的道理 。该文分析有关资料后认为，学术界得 出这一 结论 ，是由于对王夫之物质不灭理论误解的结果，从其有关论述中无法得 出其 已具有运动不灭及相互转化思想的结论 。 关键词 王夫之 运动守恒 质疑 中图分类号 B24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i000—0224(2001)O10084—06 王夫之 (1619—1692年)+字而农 ，号萱斋，湖南衡阳人，明末清初著名哲学家。因 其在前人认识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提出了物质不灭思想，从而对中国古代科学认识作出了 积极的贡献。2o世纪80年代，王氏的物质不灭思想受到了科学史界 的广泛重视和高度评 价，许多论著从不同方面深人分析和充分肯定了这一认识成果的历史地位和科学价值。不 少学者在讨论王氏物质不灭思想的同时，根据其有关论述 ，认为他也明确认识到了运动 不灭或运动守恒原理，并对之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赞誉。如： 王祖陶先生在 《中国古代关于物质和运动守恒科学思想的发展》一文中认为：王夫 之确实认识到运动只有转化 ，在数量上绝无增减的道理 ，从哲学上达到对物质运动的量 的守恒的认识+这是 中国古代科学思想史上非常杰出的成就 。并认为王夫之 “达到了运 动守恒的质和量的全面认识 ，提出了物质运动守恒的一般原理 。 张锡鑫先生在 《王夫之的物理思想》一文 中认为 ；王夫之认识到 “物质运动只有 往‘’和 来‘’或 屈‘，和 伸‘ 等不同运动形态之 间的相互转化 ，而无运动在数量上的 增加和减少，而且这种不 同运动形态之间的相互转化的能力也是运动着的物质本身所固 有的，那里会消灭而化为乌有呢?这就是王夫之的运动不灭和相互转化的光辉思想 。 此外 ，还有 申先 甲先生主编 的 《物理学史教程 》第一章第二节I3]、李烈炎先生著 《时 空学说史》第十二章第三节n]、《中国大百科全书 ·物理学卷 王夫之的物质和运动守恒 收稿 日期 t2000—04-25~ 作者简介 。胡化凯 ，1954年生 ，安徽蒙城人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剐主任、教授 l 期 胡化凯 ；是运动不灭还是物质不 灭 思想”条 目0]、刘树勇先生编著的 《中国古代物理学史》第二章 等等．都有与上述类似 的认识 。 由于这类论著的广泛影响．近些年来，科学史界几乎已普遍认为，王夫之早在 17世 纪即提 出了运动守恒的重要思想 。然而 ，认真分析有关资料 ，笔者认为 ，今人得出上述 结论 ，是 由于对王夫之有关物质不灭理论误解的结果 ，事实上王 氏并未真正认识到物质 的运动是守恒的或不灭的。 上述诸论著据以得出王夫之具有 运动守恒思想 的原始文献基本相 同，其中尤以 王祖殉先生的文章 (以下简称王文)引述最为全面 ，发表的时间也较早，因此本文拟 以 该文有关 内容为对象 ，加以分析探讨。王文主要根据三条材料得出其结论 ，现逐一讨论 如下。 其一 ，王夫之 《周易外传》卷六云： “是故有往来而无死生 往者屈也，来者伸也，则有屈伸而无增减，屈者固有其 屈以求伸 ，岂消灭而必无之谓哉。”([7]，229页) 这是被各家用以论证王夫之具有运动守恒思想的主要论据，是一条关键材料。王文据此 认为，王夫之说的是：。当物质处于往来、屈伸的运动转化时， 屈‘，保持其 屈‘，的状 态 以求转化为 伸‘’的运动 ，这时运动也不会增多或减少 。 显然，王文把原文中 。无死 生 ”、 “无增减”看作是说明运动的，认为事物的 “往来”和 “屈伸”运动 无死生”、 “无增减 ，由此得出运动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