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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以最质朴的声音 ——儿童诗《村小：识字课》赏析 当我初次看到这首儿童诗《村小：识字课》时，觉得它是一堂平常的识字课，极其简单的形式，没有韵脚，没有修饰，更远离了华丽！但当我以一个乡村教师的身份去再读它时却被它的质朴所深深打动，我仿佛听到了孩子们那一声声稚嫩的声音，和着田野的风，飘着花香飞过来，让我忍不住与他们一起轻轻地吟唱—— 蛋 蛋 鸡蛋的蛋　　调皮蛋的蛋 乖蛋蛋的蛋　　马铁蛋的蛋 这首诗通篇只有五个小节，每个小节都以一个汉字的组词形式展开，而这正是乡村小学语文课上最常见的情景。于是，诗歌内容就在这种亲切的背景下一一地呈现出来。它几乎是完全直白，纯净得似一杯白水；它不加任何修饰，在看似非常随意的词汇组合中，生成了节奏，蕴含着变化，一种完全天然的参差的美就这么无遮无拦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读者会很自然打着拍子，感受这鲜明的韵律和节奏—— 花 花 花骨朵的花　　桃花的花 杏花的花　　王梅花的花　　曹爱花的花　　诗中的“蛋 蛋 鸡蛋的蛋”——联系生活实际识字；“调皮蛋的蛋 乖蛋蛋的蛋 红脸蛋的蛋”——符合儿童心理的迁移：“马铁蛋的蛋”——挖掘生活素材的拓展。这，本就是一堂形象逼真的识字课。 五个小节分别展现了孩子们围绕一个汉字组词的情景。而诗人对几个汉字的选择也很常见：蛋，花，黑，外，飞。但细细体味，却发现大有深意。“蛋、花、黑”三个勾勒的是农村的事物及其特征，“花 花 花骨朵的花 桃花的花 杏花的花 花蝴蝶的花 花衫衫的花”具体写出了农村孩子身边的实物。后面的“外”和“飞”两个字则更侧重表现了乡村孩子丰富的内心世界。透过简单的“外”字和“飞”字，我们感受到了一种热烈的渴望，一种来自乡村的呼唤，一种发自内心的向上的力量，一种在任何环境中都不放弃追求的精神。而作者竟是通过这样一种极其简单的形式表达着极其丰富的韵味，我们不由得一遍遍地吟唱，起劲儿地吟唱，用那最朴素的声音吟唱…… 黑 黑 黑白的黑 黑板的黑 黑毛笔的黑 黑手手的黑 黑窑洞的黑 黑眼睛的黑 吟唱，吟唱……我的眼前闪现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我仿佛看见了一个个乡村孩子可爱的面庞，有挂着一脸顽皮的马铁蛋，有穿着花衫衫的王梅花与曹爱花。他们都有黑里透红的小脸，都有闪亮的黑眼睛。他们中间既有让人挠头的调皮蛋，也有讨人喜欢的乖蛋蛋。黑黑的窑洞是孩子们的教室，对面的墙上是简陋的小黑板，他们放开声音唱着：“蛋，蛋，鸡蛋的蛋……花，花，花骨朵的花……” 这声音，这极为质朴的声音，却是如此动人心弦，如此美好和动听啊。对知识的渴求，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在这样的声音里变成一种毫无修饰的渴望。在黑暗的窑洞里，孩子们一笔一划地写着古老的方块字。那稚嫩的字迹，那稚嫩的脸蛋。在这样的环境里，知识就成了一束光亮，照亮了黑黑的窑洞，照亮了那些黑黑的黑眼睛。 我不禁想到这些握着黑毛笔的小黑手，也许刚刚在河边打过猪草，也许刚去山上的小树林里拾过柴火，也许脸上的汗水还没擦净，也许手指缝里还残存着泥巴。可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了，他们跑着，飞快地跑着，跑过开满桃花和杏花的田野，跑过一口口古旧的黑窑洞，奔向那一抹灿烂的光亮，奔向那一缕灿烂的希望…… 红的杏花，粉的桃花，蝴蝶是会飞的花；红脸蛋，黑手手，黑眼睛，黑窑洞……穿着花衫衫的小姑娘，带来了一身花朵的芬芳；一个拖着鼻涕的调皮蛋来晚了，站在门外喊“报告”。也许，“外，外，外就是那个外”，就是这个调皮蛋喊出来的吧？于是，清脆的笑声从黑窑洞里飘出来，连同孩子们无限的想象，飘到窗外，飘到山外，直飘到那遥远的不可知的外国。但他们更想飞，想坐飞机，想坐宇宙飞船，想像鸟儿一样飞呀飞……大山不能阻隔幻想，黄土地生长着美好的愿望。孩子们渴求知识，但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在他们心里，这种向往甚至不需要理由，因为“外就是那个外”。 是的，外就是那个外！外面的世界何其精彩，从小生长在乡野里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种种奇特而美好的幻想，这种幻想早已插上了翅膀，从黑黑的窑洞里飞出去，飞呀飞，飞上天，能想多远就飞多远…… 一群孩子，一群可爱的孩子，一群远离城市的可爱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孩子，动听而纯真地读着： 外 外 外面的外 窗外的外 山外的外 外国的外 谁还在门外喊报告的外 外 外—— 外就是那个外 飞 飞 飞上天的飞 飞机的飞 宇宙飞船的飞 想飞的飞 抬翅膀飞的飞 笨鸟先飞的飞 飞呀飞的飞…… 就在这质朴的外表下，跳动的是一颗颗炽热飞扬的心啊！他们是“笨鸟”吗？不，他们是搏击的海燕，灵气的百灵鸟，可爱的天使，正乘着歌声的翅膀飞向理想的彼岸。 让我们再次捧起这最纯净的歌词，想象着孩子们飞翔的姿态，就像孩子们那样起劲儿地歌唱，起劲儿地呼唤，以世界上最素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