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长之梦——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校长杨荫榆〔日〕樱庭弓.PDFVIP

女校长之梦——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校长杨荫榆 〔日〕樱庭弓子著，王惠敏译 一 1925 年1 月22 日下午，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以下简称女师大)的四名学生赴 教育部(相当于日本的文部省)请愿，翌日也就是23 日，教育部以下列9 条罪状 为由更换了该校校长。 一、以教务会评议会之籍便私图，则废弃各级主任，而滥用员司。 二、以学校经费之充饱私囊，则违幸征收，而剥削寒酸。 三、硕学宿儒，以弄己而排斥之。 四、朽木榕杨，以私谊竟登庸焉。 五、学生以爱憎为优劣。 六、市恩而代缴学费，利诱学生。 七、其尤倒行逆施者，则舞弊营私，破格收生。 八、溺职虚应，徒事敷衍。 九、头脑冬烘，居心残酷。 从此段文字看来，这个有许多问题的人物就是 1924 年2 月坐在中国最早的 国立女子大学校长座位上的杨荫榆，她的前任校长为许寿裳。 早些时候，中国各地大学纷纷出现了校长更迭事件，围绕此事，各学校的校 园中也发生了争论，其中之一就是女子师范大学。后来在1925 年5 月7 日，女 师大举办 “国耻纪念日”的校内讲演会上，由于学生拒绝校长入场至使校方对为 首的六名学生作出了令其退学的处分，矛盾进一步扩大，从而发生的“女师大风 潮”引起了世人的注目。正如大家所知，在这次学潮中，以鲁迅为首，以国文系 为主的周作人、沈尹默、马裕藻等女师大教员站在受处分学生一边，与杨校长和 支持她的教育部发生争执，又与对学生们的行动表示冷漠态度的“现代评论派” 进行了新的论战，这就是现代文学史上有名的 “女师大风潮”。当时的问题人物 杨荫榆因与鲁迅敌对而被放置于反动校长的位置上。 女师大风潮之后的8 月1 日，自国耻纪念日起就不入校园而居住于北京某饭 店的杨校长竟然在武装警察的伴随下强行封锁学校，但也以失败告终。在与支持 学生的教职员工所组成的校务会的对峙中，教育总长章士钊有了新的设想，废除 女师大，创建女子大学。于是，围绕着女师大留存问题持续了近半年的纠纷，最 终以承认两所大学共存而宣告结束。章士钊辞任教育总长后思想逐渐转化。学潮 之时的中心人物杨荫榆校长则于8 月封锁大学事件后递交辞职书。教育部在决定 接收女师大和创立女子大学的会议上受理批准她的辞呈，8 月7 日那天，她辞去 校长职务，离开北京去往故乡苏州。9 月6 日的《晨报》上刊载了她向教育部递 交辞职报告的情况。从此，杨荫榆这个名字便从报纸上消失了。 杨荫榆从女师大走出后又怎样了呢？根据中国鲁迅研究界的调查，现已确认 杨荫榆于1938 年被日本士兵杀害的悲惨事实。 我们如果从鲁迅研究的立场去讨论周围的人物，也许了解个大概即可。但对 待历史上有的人物，研究他们在特定的时间中的行为言论，以特定的理论评价的 话，观点往往容易陷入片面。以生活在充满矛盾的时代，又有着充满矛盾的个性 的人物为对象进行研究，更不能只观表面现象，有时应该注意和研究看不到的不 重要的一些事情。特别是杨荫榆这样的人物，在历史的一瞬间浮上来，而后又突 然从历史上消失，就其人其事来看，从多侧面观察分析是十分必要的。当我读到 作家杨绛受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邀请所写的回忆录《回忆我的姑母(即 杨荫榆—作者注)》时，更有这种感受。 二 杨荫榆 1884 年(光绪十年)出生于江苏省无锡市一个小官吏家庭，是家里的 第六个孩子。比她大六岁的兄长杨荫杭曾以南洋公学的官费留学生身份于 1899 年赴日本，进入早稻田大学学习。1900 年东京成立了清末革命团体之一的励志 会，杨荫杭参加并与其中数人以留学生的身份首次刊行杂志。他所翻译的卢梭的 《民约论》、孟德斯鸠的《万法精义》等，曾在留学生和国内学生中风行一时。 这位有进步思想的兄长还在日本留学期间，家中以门当户对为由把杨荫榆嫁给了 一个低智能的少爷，因父母宠爱的长女幼年丧命，所以他们不喜欢这位模样不够 漂亮的女儿杨荫榆，后来，杨荫榆又因在婆家抓了对方的脸等事件引起波动，很 快又回到了娘家。1902 年杨荫杭从日本归国后，她回到了兄长身边。杨荫杭与同 乡共同创立了中国最早的男女混合学校理化会，不久在苏州开设教会学校，杨荫 榆进入景海女学堂。 当时是1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