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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中国“已婚低生育率”说质疑 俞金尧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100732) 内容提要：18世纪以来中国人口增长较快，但有学者认为中国已婚生育率较低，这无法 解释规模越来越大的人口增长现象。作者根据历史人口统计的新成果，对18世纪以来中国 已婚生育率低的说法提出了质疑。 关键词：中国 人口增长低生育率 历史上，受多子多福观念的影响，中国人喜欢多生多育。这既是普通中国人的常识，也成为人们 用来解释中国人口增长快的一个主要原因。近年来，有一些个案研究表明，中国历史上某些家族、某 些人群，或某些地方的生育率不高。这些根据个别事例得出的个别看法，即使不合大众的认识，也不 足为奇。不过。当把这种来自于个案的结论推广到全中国，认为18世纪以来中国的已婚生育率很低 的时候，①我们多少对这种说法感到意外。这一观点目前主要的代表人物是美国学者李中清和王 丰，他们在合著的《人类的四分之一：马尔萨斯的神话与中国的现实(1700一2000)》一书中，系统地阐 述了他们的思想。他们说，已婚生育率低是“中国人口体系最明显的特征之一”，“中国的总体生育率 并不比欧洲生育率高多少，而已婚生育率却要低得多”。@尽管李中清等人的观点在学界，尤其在欧 美学界的影响很大，@但仍无法让人不产生这样的疑问：如果已婚生育率较低，18世纪以来中国快速 增长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的人口又是怎么形成的呢?本文将根据当前历史人口统计的新成果，通过对 中国与西欧(主要是英国)人1：3史的比较，确认18世纪以来中国人口较快增长，及死亡率较高且长期 稳定的事实，质疑18世纪以来中国已婚生育率低的说法。 一、18世纪以来中国人口较快增长的事实 人口增长速度的快与慢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比如与以前的某个时代相比，或与基本上处在类似的 社会经济条件下的其他国家和地区相比后得出较快或较慢的结论。关于18世纪以来中国的人口增 长，无论从哪个方面进行比较，都是很快的。 1．与以前相比，18世纪以后中国的人口增长比较快。 兹以何炳棣的研究为代表，对比1700年前后中国的人口增长状况。何炳棣认为，1400年左右，中 000万左右。也就是说，在两个世纪的时间里中国人口增加了1 国的人1：I约6500万，到1600年增至15 倍稍多。17世纪的天灾人祸对人口增长的影响很大，特别是农民起义的爆发，使全国的人口损失严 重。直到清廷安定了天下，人口才快速的、恢复性地增长。到1700年人口又达到15000万。(D这样， ①比如刘翠溶认为，传统社会晚期，中国人口的特征为离(而且可能是越来越高的)死亡率、几乎普遍结婚．以厦低得惊人的已 ofTwoChineseClansin Susan andArthurP 婚生育力4 Liu，。The B．HaZy Wolf， h’ui，jung De删graphy Haiac-shan．Chddeag，1650—1850”，in eds East Press，1985．第6l页o Fan皿yandPot,u／al／onhAs／an／／btory，SI邮鼬耐University ②李中清、王丰：(人类的四分之一：马尔萨斯的神话与中国的现实(1700--2000))．三联书店2000年腹，第123、125页。 @‘人类的四分之一)一书刊出以后，先后获得美国社会学学会2000年社会^口学学术奖——邓肯奖和最佳社会科学史著作 抄林纪念奖。用该书作者李中清的话来说。这本书的面世，成为过去20年中的中国家庭、婚姻与人口研究取得突飞猛进的标志之一， 它的棱心是对统治国际学界长选两十世纪的马尔萨斯神话进行了探刻的批判，所以，引起了国际主流学界的重视。见李中清为张国 刚主编的t家庭史研究的新视野)(三联书店2004年版)一书所写的“序言”。 ④何炳攘著，葛剑雄译：(嚼韧眦降人口盈相关同匿，1368--1953年)，三联书店2000年版，第324--3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