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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比较文学三十年 ——寻找文学性原点 Thirty Years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Comparative Literature —To Pursuit the Origin of Literary Quality 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 孟昭毅 教授 博士生导师 摘要：中国当代比较文学已走过三十个春秋，经历了从勃兴、张扬到沉寂、待发的发展过程，其间经历了三次冲击、三次挑战。中国当代比较文学冲破了政治思想的层层禁锢，从文化研究回归了文学本体研究，并将本土文学的独特性及与世界文学的关系置于其关注的突出位置，提出了一系列有创见性的理论思考，最终走向成熟。当前，中国比较文学已屹立于世界比较文学之林，正从新的起点出发，继续着其寻找文学性原点的努力。 关键词：中国当代 比较文学 文学性原点 三十年 三十年，只是学术发展史上短暂的一瞬，自首届中国比较文学学会会长杨周翰在1978年底于广州召开的全国外国文学研究工作规划会议上讲话开始，至2008年在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召开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第九届年会暨国际学术讨论会胜利闭幕，已整整三十年。中国当代比较文学的发展虽步履维艰，却成绩斐然。数以万计的论文和数以千计的专著，使比较文学这门学科从“显学”到“隐学”，从勃兴、张扬到沉寂、待发。这潮起潮落的三十年经历了三次冲击、三次挑战，是中国比较文学走出政治文化浪潮、解放思想、冲破禁锢，走向世界的三十年，是在理论热、文化热转向大浪中探索中国之路，从文学、文化逐渐回归文学的三十年，是面对传媒信息全球化热潮，中国当代比较文学从引进发展到独立成熟的三十年。中国比较文学上下求索，从民族文学和国别文学传统的研究领域里解放出来，走向总体文学和世界文学，加深了对其他文学传统多样性和丰富性的全面认知，而后又逆向回返，重新认识本土文学的独特性，以及与世界文学的诸多联系。从文学研究出发，穿越异质文化的认识空间，使文学性能够涅槃而浴火重生。重新回到中国比较文学初始研究时的“原点”，从而达到新的学理高度，发现新的“起点”。 中国当代比较文学的发展已到了而立之年，这三十年可分为三个发展阶段，表现出不同的学术内涵与学理探索。但其主线是在比较文学转向比教文化的大趋势中，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文学性的努力。 一 20世纪80年代左右是中国比较文学初兴的十余年，也是中国比较文学冲破种种藩篱走向世界的十年。早在20世纪70年代末，由于历史的进步，政治解冻，文化复苏，中外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流空前活跃，中国的外国文学界率先对比较文学有了新的评价和理解。1978年底，杨周翰先生在广州会议上的“关于提高外国文学史编写质量的几个问题”的发言第三部分是“提倡比较论”，提出“有意识的、有系统的、科学的比较”，并介绍了比较文学学科。1980年7月，在成都举行的中国外国文学学会的年会上，季羡林、杨周翰、戈宝权、李赋宁、赵瑞蕻等，都呼吁开展比较文学研究。李赋宁和赵瑞蕻两位先生还分别作了有关比较文学理论和学术动态的报告。他们都意识到，为了加强中国文学和外国文学的交流，繁荣中国的文学创作和文艺批评，提高艺术鉴赏水平，开展比较文学研究势在必行，很有必要。 1983年夏，在天津召开了建国以来第一次全国性的比较文学学术会议，从此拉开了中国比较文学腾飞的序幕。这次会议不仅讨论了比较文学的一般原理和中外文学关系等专题，而且对“中国学派”的建设问题，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提出建立比较文学“中国学派”不能从国外现有的定义出发，必须以中国实际情况为标难的原则性意见。与会的百余位专家学者普遍意识到中西方文学比较研究，尤其是中国文学对欧美文学的影响研究，是中国比较文学发展的新动向。但他们也没有忘记比较研究中国文学与阿拉伯、印度、日本等东方国家和地区文学的相互联系和相互影响。在第一次全国性的比较文学学术会议上，就将中外文学关系、东方比较文学、“中国学派”等中国当代比较文学发展亟待解决的问题全盘推出，并列为醒目与振奋人心的长期研究目标，不仅将中国比较文学研究导入一个高深层次，而且表明中国文学走向世界是与中国比较文学发展同步进行的。 1985年，中国比较文学学会成立大会暨首届学术讨论会在深圳召开，中国比较文学揭开了历史的新一页，参加大会的还有来自美国、法国以及中国香港地区的十几位学者。在会议讨论的六个专题中，“比较诗学和美学”、“比较文学与当代文学”、“中西神话比较研究”、“东方文学比较研究”四个专题重点探讨了中外文学、诗学、美学之间的异同，将中国文学放入世界文学的框架中进行了审视。大会收到中外论文120余篇，其中多数属于中外文学、中西文论比较的范畴，既有探微知著的具体分析，也有高屋建瓴的通观综合，展示了中国比较文学在新形势下大步走向世界的勃勃生机。 这段时间，中国比较文学得以发扬光大，主要在于它要打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