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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特人》与48帧 1895年12月28日，在巴黎卡普辛大街14号大咖啡馆地下室的“印度沙龙”里，一辆在白色幕布上缓慢进站的火车让数十双浅色的眼睛瞬间睁大，逼真的人造影像让他们发出了混杂着惊愕与恐惧的尖叫。这一天，电影在大呼小叫中诞生了。 不过电影的发明人卢米埃尔兄弟似乎没对这种“活动图片”抱什么奢望，然而电影的发展却会让他们瞠目结舌。1911年，意大利诗人、电影先驱者乔托-卡努杜发表了“第七艺术宣言”，完成了电影在艺术殿堂中的加冕典礼。此时在英国，一个新婚不久的年轻人开始在牛津的埃克塞特学院攻读古典学，他的名字叫约翰·罗纳德·鲁埃尔·托尔金。 两年之后，因为古典学成绩平庸，托尔金一气之下转而去学习更对自己胃口的英语文学，在学习过程中他读到了这样一首诗：“赞美埃兰迪尔、最明亮的天使，就是他被派往中土大地”。这句不经意间读到的诗，成了他写作《魔戒》的一个重要契机。和卢米埃尔兄弟一样，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故事会让“史诗奇幻”成为一种文学类型。他更不会想到，在他去世28年后拍摄的《魔戒》系列三部曲会变成绵延十年而不绝的文化现象。 在经过一连串堪比电影情节的戏剧性转折后，作为《魔戒》前传的《霍比特人》终于开始了拍摄，它的掌镜人，依然是造就了《魔戒》系列电影的彼得-杰克逊。尽管一度退居幕后，但所有的延迟、耽搁却使成千上万的粉丝们产生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心理暗示：一旦“大熊猫彼得”再次出马，一个“完美无缺”的剧组必将应运而生。万众期待中，2011年2月11日，在新西兰的惠灵顿，杰克逊率领全体剧组成员登台亮相。就在这种“普大喜奔”的热烈氛围中，另外一个消息不胫而走——《霍比特人》采用的并非传统的每秒24帧胶片，而是提升了一倍的48帧。“大熊猫彼得”显然不满足于重述一次托尔金的史诗，他的另一个目的是撬动维持了近100年的微妙平衡。 48帧革命 电影的本质是基于视觉暂留原理的图片快速播放，电影通过拍摄、投影单张静态的画面模拟动态运动，早期无声电影大多是16至24帧（很多老电影里各种动作较快就是这个原因），之后随着有声电影的出现，电影的最终帧率标准被定为24帧。一个标准的确立往往是互相妥协的结果，制作电影的人想要更高的帧率，这样能让画面中人或物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而投资电影的人则认为“16到24帧就差不多了”，因为更多的帧数意味着更多的胶片，在电影明星被包装出来之前，胶片是电影最昂贵的成本。凡此种种，都让24帧成了双方心照不宣的默认标准——这个数字是技术与成本之间的最大公约数。 48帧在视觉上意味着什么？简而言之就是人物的动作接近一气呵成，真切得就像是亲眼所见而非摄影机另行还原。在24帧的画面速率的状况下，高速运动的画面总是不可避免地带着拖影和残像，对这种明显的缺陷人们之所以一忍再忍完全是因为“电影本就如此”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如果说胶片昂贵的价格勉强还算仅存的理由，那么在数字摄影机已经大行其道的现在，重写一段代码就能轻易跨越这道障碍，而庞大的IMAX银幕和3D效果更是把24帧的缺陷逐格放大，这也是为什么3D电影总是和晕头转向脱不了干系的一个先天原因。 对于这一点，《阿凡达》的缔造者詹姆斯·卡梅隆则说得更为透彻：“经过了75年的2D电影制作技术，我们已经习惯了24帧率带来的频闪效果。同样的东西，我们在3D状态下看，这种频闪的效果就会更明显，不是因为它本质上更糟糕了，而是因为所有其他的地方都变得更好了。（3D技术使）画面突然看起来如此的真实，好像你就跟角色站在同一间屋子里一样，但是当摇动镜头时，会有一种奇怪的虚影。可能你以前从没发现过，事实上它一直被隐藏在最显眼的位置。” 动态画面在48帧的速率捕捉之下，每一帧都接近静态照片的清晰度，人物的每个动作都能在高速运动中时刻保持着纤毫毕现的精确线条和完整轮廓，与此同时，你不会有任何双眼酸胀或是头晕目眩的不适感。或许正是对48帧的种种优点洞若观火，彼得·杰克逊才愿意兴致勃勃地再作冯妇——他要捅破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 2011年4月，他以一种举重若轻的口吻在“脸书”网站上这样写道：“……最近几个月，我们一直长时间地看着以48帧拍摄的《霍比特人》的测试样片，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看着3D画面却不觉得眼睛疲劳。那画面看起来真棒，我们现在已经习惯于此了。到这个地步，再看其他电影，感觉就很原始粗糙了……我们被每秒48帧惯坏了！” 技术和商业的博弈 对于彼得·杰克逊的踌躇满志，东家华纳电影公司一直冷眼旁观。在商言商，电影公司的头等大事不是什么与时俱进的技术革新，利润才是他们所关心的。从播放角度来说，既然帧数提高了一倍，那么放映机的灯泡也要提升一倍的亮度来应对新放映帧率，这样一来院线经营者的放映成本和运营成本也会水涨船高。 2012年4月，在拉斯维加斯电影放映业展会上，华纳小心翼翼地给它的院线客户们播放了十分钟48帧率《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