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卫藏·敦煌的波罗-中亚艺术风格论》.pdfVIP

　2002 年第 3 期 敦煌研究 NO 32002 总第 73 期 DUN HUAN G RESEARCH TO TAL 　73 印度·卫藏·敦煌的波罗中亚艺术风格论 张亚莎 中央民族大学 　岩画研究中心 , 北京 100081 内容摘要 :卫藏的波罗中亚艺术风格的形成与印度、敦煌佛教艺术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 ,9～11 世纪间 ,西北 诸族间的佛教艺术通过丝绸之路联系起来 ,印度波罗艺术也通过这条通道进入中国 ,在敦煌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 物。本文认为 ,波罗中亚艺术风格的酝酿合成是由西北吐蕃完成的 ,之后又通过“下路弘法”而进入卫藏。 关键词 : 印度;波罗艺术 ;卫藏 ;敦煌 ;丝绸之路 中图分类号: K8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 - 4106 2002 03 - 0001 - 08 安史之乱爆发后 ,吐蕃趁唐朝北方之虚占 也是东印度波罗王朝艺术对卫藏重新恢复其强 领了西北丝路一线 ,控制丝路长达大半个世纪 有力影响的阶段 ,但就卫藏地区佛教艺术遗存 之久。9 世纪中期 ,吐蕃因内乱而势衰 ,遂退回 而言 ,11 世纪的卫藏 ,实际上存在着两种类型 卫藏本土 ,大量吐蕃遗民散处于河西陇右及至 的波罗艺术。第一种是综合性样式 , 即我们前 陕西沿边地区。晚唐至北宋这 200 年间 ,遗留 面提到的波罗中亚艺术风格 ,它以后藏康马县 在西北地区的吐蕃呈自行发展之势 本文称之 艾旺寺雕塑 图版 1 和前藏扎塘寺壁画 图版 为“西北吐蕃” ,其中凉州六谷蕃部和河湟 2 为代表 ;第二种以卫藏早期唐卡为代表 ,壁画 厮罗吐蕃政权相继成为显赫一时的西北吐蕃地 则只见于大昭寺二期壁画一例。 方政权。而在这个时段里 ,卫藏吐蕃 乌斯藏 两种艺术风格的区别在于 :前者的波罗已 分裂内乱而呈内缩状态 ,不仅与西北丝路诸国 渗透着中亚的因素 ,而后者的波罗则不见中亚 不再联系 ,而且就连晚唐、五代、两宋的汉文史 因素 ,为纯粹正宗的波罗样式。11 世纪末期的 料中也不曾见到乌斯藏吐蕃的蛛丝马迹 ,这种 扎塘寺壁画是波罗中亚艺术风格的经典之作 , 隔绝状态 ,似乎是在西夏中后期 ,特别是蒙元以 其壁画既有成熟丰满的波罗中亚艺术样式 ,又 后才真正结束。 有更为纯正的波罗艺术因素。11 世纪末 12 世 然而 ,笔者在考察研究 11 世纪卫藏早期寺 纪初 ,上述两种艺术类型在卫藏地区明显出现 院壁画时发现 , 当时流行于卫藏的一种艺术风 相互融合之势 ,其结果是纯正的波罗艺术逐渐 格 ———波罗中亚艺术风格 ,其最初的形成与后 被改造 ,12 世纪以后很少有纯粹的波罗式艺术 来的发展与西北丝绸之路 ,尤其是与敦煌艺术 的造型。 存在着密切的关系。 值得注意的是 ,1042 年阿底峡入藏传教之 11 世纪正是西藏佛教后弘期的早期阶段 , 前 ,卫藏下路弘法系的佛事活动 ,实际上尚未与 收稿日期 :2001 - 12 - 30 作者简介 :张亚莎 1956～ , 民族史学博士 ,中央民族大学岩画研究中心讲师。 ·1 · 东印度波罗佛教有直接的联系 ,卫藏佛教真正 人们通常认为 ,印度波罗王朝艺术 8 世纪 与印度佛教有关系似始于阿底峡。随着阿底峡 至 12 世纪末期 直接进入中国是经吐蕃道 ,对 及其他印度高僧入藏传教 , 自然会带进正统的 藏传佛教艺术影响最大的也确实是公元 8～12 东印度波罗艺术 ,从现有的考古发现看 ,卫藏真 世纪的波罗密教艺术 ,正是因为西藏佛教直接 正出现纯粹的波罗艺术样式也确实是在阿底峡 受印度波罗密教影响 ,它的艺术风格也就从一 入藏之后 ,一幅背后有“热振 寺 的 女 神”等 开始便与北传的汉地佛教艺术有着鲜明的区 藏文题记的绿度母唐卡是 1080 年的早期唐卡 别。但需要指出的是 ,西藏真正与印度波罗密 图版3 ,纯正的波罗造型被西方藏学家认为 教建立直接联系有两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是前 [1 ][ P32～33 ] 很可能由东印度画家绘制的 。藏史 弘期的吐蕃王朝时期 8 世纪中后期至吐蕃王 载 ,阿底峡创噶当派后不久 ,深为当时卫藏佛教 朝灭亡的 9 世纪中叶 ,有印度寂护、莲花生等 艺术的粗劣不堪而忧虑 ,他曾带信给东印度著 众多高僧入藏传教 ,大致延续了半个多世纪 ;第 名的超戒寺 ,请那里的画家为他精心绘制三幅 二个时期始于 11 世纪特别是阿底峡入藏后 ,此 唐卡 , 以此作为噶当派的佛画底本[2 ][ P18～19 ] 。 期间印藏僧人双方往来极为频繁 ,也是印藏佛 很显然 ,阿底峡时代卫藏已经流行一种佛教艺 教文化交流的黄金时期。而这两个时期的中间 术风格 ,但这种佛画 ,阿底峡认为很不规范。阿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