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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推进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可能面对的不确定性＊ 李　建　军 (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 学院科技管理系, 北京　100083) 摘　要:中国推进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可能会面对诸多不确定性, 如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对社会经济、生态 环境、食品安全和人类健康影响的不确定性, 以及市场和社会规制的不确定性等。 中国可通过调整社会规 制原则、完善公民参与机制和加强咨询性研究和替代性研究等来有效应对这些不确定性。 关键词:转基因作物　不确定性　商业化　公众参与　社会规制 〔中图分类号〕N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码〕1000 -0763 (2012 )05 -0013 -05 一、引　　言 2009 年10 月22 日, 中国农业部生物安全委员会分别向中国农业科学院一种旨在提高动物饲养效率、 减少动物粪便污染的转基因玉米品种, 和华中农业大学两种能够产生生物杀虫剂且增加产量的转基因水 〔1〕 稻———华恢1 号和Bt“汕优”63 颁发了安全证书 。这意味中国在转基因主粮作物的研发、环境释放和商 业化方面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根据《农业转基因生物条例》、《种子法》和主粮作物商业化的审批程序, 这 几种作物在商业化推广之前还需进一步审批, 以获取生产和商业许可。然而, 这样一个看似利好的农业主 管部门的行政决定却在中国社会激起前所未有的公众辩论, 显现出政府意志、科学家雄心和公众意愿之间 的某种冲突和紧张关系。 中国是否应该加速推进以及在何种规制下加速推进转基因作物商业化, 既是有 关社会辩论的焦点话题, 也是推进其商业化决策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尽管当前围绕这些话题的社会争 辩掺杂着许多非理性的成分, 但其所折射出的多层面的社会关注和利益诉求以及科学、技术、商业和社会 价值之间的复杂的交互关系, 却注定使转基因商业化进程充满诸多变数和不确定性。本文尝试对中国推 进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可能面临的不确定性进行讨论, 并提出可能的应对策略。 二、中国推进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可能面临的几种不确定性 就当前中国技术专家信誓旦旦的承诺来看, 转基因育种技术具有常规育种技术所不具有的“精准”特 性, 它可以跨越物种界限培育满足商业和农业生产所需要的高产优质品种, 但这种“精准”技术在实验室条 件下繁育出来的转基因作物通过大规模环境释放、进入农业生产和食品产业链之后, 即转基因技术产品与 其他社会和自然因素发生交互作用后是否依然具有“精准”的预期结果?正是对这些问题的高度关注和担 心, 中国自2009 年以来出现了日益高涨的、针对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的激情“争辩”, 并使转基因作物商业化 进程的推进面临诸多不确定性。 1.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对社会经济影响的不确定性 　　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可能在提高产量、改善作物品质、减少农药和杀虫剂使用、提高作物抗逆性方面具 ＊基金项目:2010 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农业转基因技术创新的伦理问题与社会规制研究”(10BZX027)。 〔收稿日期〕2011年9 月14 日 〔作者简介〕李建军(1964-)男, 陕西扶风人,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博士, 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 学院科技管理系教授, 研究方 向为生物技术伦理与社会规制、创新管理与农村发 。e-mail:army6481@ 13 有传统作物无法比较的优势, 但这并不能保证其商业化带给中国的只是福祉和红利。有研究者指出, 大多 数转基因作物的商业化都是由孟山都那样的跨国公司主导的, 因此难以抑制其逐利的内在冲动;转基因作 物商业化的技术创新战略意图是控制, 研发者及其商业化公司目的在于通过知识产权和技术手段控制全 球的种子产业、农资市场, 乃至全球的农业和食品产业。1992 年, 孟山都就已开始有意识地将转基因作物 的研发和产业化导向商业利益最大化的技术轨道上, 即从开发那种适合发 中国家需要的耐贫瘠、耐盐碱 和抗虫害的转基因作物导向抗除草剂转基因作物的开发, 以延伸其化学农业的价值链, 如通过开发抗以草 甘膦为基质的除草剂的转基因作物, 孟山都为其持有专利的这种化学制剂扩大市场份额, 结果导致使用该 公司除草剂的农民为了获益不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