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何休_春秋公羊传解诂_的语言学价值.pdfVIP

2011 年 4 月 语 言 研 究 Apr., 2011 第 31 卷 第 2 期 Studies in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Vol. 31 No. 2 试论何休《春秋公羊传解诂》的语言学价值 王 云 路，徐 曼 曼 （浙江大学 汉语史研究中心 古籍研究所，杭州 310028 ） 摘要：文章主要从三个方面探讨何休《春秋公羊传解诂》的语言学价值，一是保留了丰富的方 俗语词，二是有了朴素的语法观念，三是出现了大量的新词新义。 关键词：《春秋公羊传解诂》；语言学；价值 中图分类号：H1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263(2011)02-0026-06 何休（129-182），字邵公，任城樊（今山东济宁）人，东汉后期著名的今文经学大家。何休著述颇 丰，“精研六经，世儒无及者”（范晔《后汉书》，页2582 ），在当时很受学者推崇，成为和郑玄并驾齐驱 的一代经学大师① 。《春秋公羊传解诂》（以下简称《解诂》）是何休对春秋三传之一的《公羊传》的注解。 它是何休的代表作，也是集公羊学之大成的著作，还是何休众多著作中唯一一部完整流传到今天的著作。 自东汉末以后，今文经学沉寂千年，何休及其《解诂》在很长时期内备受冷落，仅有唐代徐彦为《解 诂》作的疏。至清代中晚期，随着公羊学的重新崛起，涌现出了许多公羊学家，如常州学派的庄存与、 孔广森、刘逢禄、龚自珍、魏源，直到近代维新派的康有为、梁启超等，他们对《公羊传》及《解诂》 作了许多阐述，但仍多侧重于思想上的阐发，重义例而轻文辞。同时，由于清代经学的昌盛，也有些学 者本着朴学的精神，对《公羊传》及其注疏加以考究，但成果零星而分散。近年来，学术界对何休和《解 诂》虽有一定的关注，但研究的角度仍多侧重于历史、哲学和政治思想方面，从语言学角度进行的研究 很少② 。汪耀楠（1991：313 ）指出：“从封建时代整个注释史和经学史看，古文经学虽占很大优势，但 今文经学的贡献亦不可低估……今文经注流传下来的不多，但从何休《公羊解诂》看，其探求‘大义微 言’和训诂价值是不可低估的。”经学大师何休改变今文经学笃守师法、专治一经的做法，废章句之学， 吸纳了古文经学家的注经体例和方法，不仅擅长微言大义的阐发，对字词的训释也很精彩。如《公羊传·成 公二年》：“二大夫出，相与踦闾而语，移日，然后相去。”何休注：“闾，当道门。闭一扇，开一扇，一 人在外，一人在内曰踦闾。”多么生动细致的解释！然而由于诸多原因，至今尚未有人从语言学角度对何 休的《解诂》进行全面的研究。 本文拟从三个方面探讨何休《解诂》的语言学价值：一是何注中丰富的方俗语词；二是何注中朴素 的语法观；三是何注中出现的新词新义。 一 丰富的方俗语词 何注中保留了丰富的方俗语词，其中既有对《公羊传》中方言词的训释，也有对何休所生活时代的 俗语词的记载，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方俗语词的研究材料。此外，何注中还记载了古代的一些风俗制度， 为我们了解古代社会风尚提供了宝贵的材料。 作者简介：王云路，女，1959 年生，辽宁大连人，教授，博导，研究方向是中古汉语、词汇训诂学。E-mail ：wylu@ 。 徐曼曼，女，1980 年生，山东济宁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是中古汉语、词汇训诂学。E-mail ：fromxuman@ 。 ① 晋·王嘉《拾遗记》：“京师谓康成为‘经神’，何休‘学海’。” ② 据笔者所见，近年来从语言角度对《解诂》进行研究的仅有两篇论文（华学诚 2003 ，吴仰湘2006 ）。 ·26 · 训释方言词是何注的一大特色。据统计，何休共训释方言词 29 条，其中古齐语方言词最多，有 23 条，另有“鲁人语”、“齐鲁语”、“关东语”、“关西语”、“冀州语”、“宋鲁语”各一条。公羊学诞生于齐 鲁学者之手，并一直在齐鲁一带传授，最后在竹帛上写定的公羊寿和胡毋子也都是齐人（永瑢《四库全 书总目》，页210-211 ），因而《公羊传》中保存了较多的古齐鲁方言词。何休是齐鲁学者，他在对《公羊 传》作注时注意到了这些语言现象，并对这些方言词加以训释，从而为方言史的研究保留了一批非常珍 贵的方言材料。 1 脰：脖子、颈项。《庄公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