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对中国的史学传统的阐释和推进.pdfVIP

梁启超对中国史学传统的阐释与推进 宋学勤 (中国人民大学中共党史系) [摘要]梁启超对中国史学传统体会甚深，总结发掘也较细致入微。梁启超继承发扬中 国传统史家注重探讨治史修养的传统，其史家修养论在继承前代学者的基础上，又有 所创新，既具有浓厚的时代气息，又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明道与经世是中国传统史学 的优良传统，历代史家都注重对此问题的探讨，梁启超洞幽见微，给予中肯的总结， 并在此基础上提出自己的认识：中国传统史家注重文字表述的传统经梁启超的总结与 大力倡导，在现代汉语语境中的“新史学”中更是得到充分体现，成绩斐然。 [关键词]史家修养论，明道，经世，文采 中国极为丰富的史学在三千多年的发展历程中，形成了许多的优良传统，可谓中 国文化史上的宝藏，也可称世界文化史的奇观。“中国‘历史作家’的层出不穷、连 续不断，实在是任何民族所比不上的。”①中国古代史学的令人惊叹之处，在于它层出 不穷的史家和浩如烟海的史籍。这些代代相传的史官、史家和他们的史籍，记载了中 华文明发展的进程，也为后来史家们留下了许多治史的宝贵经验。梁启超对中国史学 传统体会甚深，总结发掘也较细致入微，他所论述的最多的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 是中国传统史家注重探讨治史修养的传统；二是明道与经世的传统；三是传统史家重 视文字表述的传统。 一、对史家修养论的继承与发展 在中国古代史学史上，很多史家都注重对史家修养的探讨，其基本范畴一般涉及 史事、文采、见识这三个方面。在唐代，史学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出现了对史学的系 ①黑格尔著，王造时译：《历史哲学》，三联书店】956年版，第161页。 256 统理性认识。作出比较卓著的贡献是刘知几。他首次提出“史家三长”之说，在此以 后的千余年中，几乎所有的史家都是对其作某些引申和发挥，而没有出其基本理论范 畴。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中添之以“史德”而发展成为“史家四长。“子玄虽标出 三种长处，但未加以解释。如何才配称史才、史学、史识，他不曾讲到。实斋所著《文 史通义》，虽有《史德》一篇，讲到史家心术的重要，但亦说得不圆满。今天所讲， 就是用刘、章二人所说的话予以新意义，加以新解释。①梁启超虽沿用了“史家四长” 的说法，却赋予了它以近代的精神，这是他继承和发扬中国史学优良传统的又一个重 要方面。 对史家修养的重视是梁启超治学的一贯风格。从早年的《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 势》到晚年《清代学术概论》以及《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的撰述，在这些学术史著 作中，他评介了很多学者，都是从史家修养上着眼。在总结一些治学方法的撰述中， 也对史家修养特别重视。 1922年，梁启超在《治国学的两条大路》的演讲中，认为研究学问主要有两条 途径：一是文献的学问，应该用客观的科学方法去研究；二是德性的学问，应该用内 省的和躬行的方法去研究。②所谓德性学，实际上就是学者修养之学。关于德性学， 梁启超特别强调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知行合一，学问与行为是一贯的，不是分离的。 二是致力于学问，而不计较于名利得失。三是立达自己。充分论述了学者修养在治学 中的重要性。 梁启超对史家修养论比较系统的阐述是在他作于1926--1927年的《中国历史 研究法(补编)》一书中。在此书里，他单列一章《史家的四长》对史家修养论作了 独到的论述。 在论史家修养时，他以德为先。梁启超对“史家四长”顺序的变更，体现了他的 卓识，也充分体现了他对传统史家修养论的继承与发展，也与他的治学风格互相发明。 在对“史家四长的具体论述中，更是体现了他的创新和时代特色。梁启超认为，“达 德与“为学”相较，应是先“达德”。“如果做成一个人。智识自然是越多越好；如 果做不成一个人，智识却是越多越坏。③ 章学诚讲的“史德”，是指史家应心术端正。用梁启超言讲就是“实斋所谓史德， 乃是对于过去毫不偏私，善恶褒贬，务求公正。”梁启超认为，章学诚的阐发有相当 的必要，“但尚不足以尽史德的含义。”④梁启超对史德作了比较具体的论述。他认为， ①梁启超：《l|I国历史研究法补编》，载《梁启超全集》第八册，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799页。 ②梁启超：《治困学的两条人路》，载《梁肩超全集》第七册，第4067页。 ③梁启超：《为学与做人》，载《梁启超全集》第七册，第4066页。 ④梁启超：《l}1国历史研究法补编》，载《梁启超全集》第八册，第4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