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澳门——澳门散文阅读札记.pdfVIP

(江苏)姜建 感觉澳门 ——澳门散文阅读札记 了解一地的文学，不同的人常有不同的方法，有的人偏重于诗 歌或者小说，认为可以通过这两种文体所要求的抒情性和叙事性， 反映律家的想象力、感受力和表理力，以及其文坛所达到的成熟程 度。这无疑是行之有效的，也常常是准确的。不过我却更偏向于 散文。因为这不仅是一种最基本的、形式束缚最少而艺术要求并 不低的文体，更是～种直接见之于作者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文 体。通过不假修饰的随意而谈，小可见作者的人生经验、艺术感 悟，大可览一地的人文历史、地理风情，遇可观作者的性情品味、人 格心灵，进可察文坛的面貌品格、底气底蕴。比之于油画、水墨、雕 塑，散文类似于素描速写，是一种更见基本功的东西。 一、杂多与单纯 除发表在《澳门笔汇》等为数不多的不定期刊以及刊发于外埠 的作品，澳门的散文园地最常见的是报纸副刊专栏。受读者需求 和报纸容量的制约，这种散文在内容上林林总总，五花八门，在篇 幅上通常在千字左右甚至不满千字，俗称。豆腐干”。这种格局给 澳门散文创作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它维持着澳门一 定的散文创作量．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推动着澳门的散文创作，同 ·215· 第十二届世界华文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时作品的小巧灵动、五色缤纷也有其可取之处；另一方面它也往往 流于琐碎轻薄甚至芜杂，局限着澳门散文创作向更精深厚重、气象 阔大的方向发展，造成澳门散文的文学形象偏弱，人格形象也不甚 清晰强健。不过。这种判断也只是相对的，对于那些艺术感觉敏锐 而叉学植深厚的人并不适用，他们总能以自己的精神去统领那杂 色多样的表现对象，从而凸显出自己的文学形象和人格形象。 譬如说李鹏翥。在澳门，李鹏翥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存在。这 不仅因为他是一位老澳门，一位知名的新闻工作者，一位出色的社 会活动家，一位热心奖掖后进的文坛前辈，也因为他的散文创作。 以他最重要的散文集《濠江文谭》为例．他的作品涉猎的领域相当 庞杂，就题材而言．举凡新旧诗词，散文小说，语言文字，历史文物， 书法篆刻，音乐绘画，典籍掌故甚至茶艺旅游无所不包；就体裁而 言，随笔、评论、序跋文、谈艺录、读书札记、人物速写应有尽有，雨 且各种文学艺术门类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字里行间闪动着真知灼 见，各种体裁都能得心应手，驾轻就熟，由此，李鹏翥赢得了一个 “杂家”的头衔。 当然，如果仅仅从必趣出发而没有几十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和 与之相配的才具，那往往会只见“杂”而不可能成“家”。对李鹏翥 来说，“家”的含义是他超越了杂多的层面而走向了单纯。这种单 纯不是单薄简单，而是将表现对象和自己的感知睿智以及温厚的 心性融于一炉的和谐，一种貌似寻常却见精神见人格的美。 重要的是，这种笔法对李鹏翥来说并非偶一为之。而是他观照 对象一以贯之的方式，于是，它就超越了一般的技术层面而具有了 更基本的意义，并在李鹏翥的散文风格上，催生出一种单纯的美。 这种美的特征在于作者将温厚的心性、睿智的眼光、优雅的文字和 洗炼的笔法融为一体所达到的透明般的和谐圆融，在不知不觉中 引人人境，令人折服。 其实，无论是单纯的笔法还是单纯的风格，对李鹏翥来说还不 ·216· 感觉澳门 是最本质的东西。《濠江文谭》给人印象最深的不是作品本身。而 是作者自己，这使得我们所有对他作品的观察都必须归结到他的 个性人格上来。从根本上来说，李鹏翥并不是一个通常意义的散 文家，他更多的是一个文化人，一个兴趣广泛、才能出众、底蕴深 湛、性情宽厚的博雅君子。他的杂多，显然与他作为文化人的多重 身份多重职责有关，而他的单纯则是他个性上的温良煦让．俨然君 子之风、前辈之风在作品上的体现。他是以一种与人为善的宽厚 颔首笑对人生．以真诚的努力去发掘生活中艺术中的美。在这种 状态下，他的散文不再是“做”出来的，而是他的精神和追求自然而 然的流露，所谓文如其人，人与文的统一和谐，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用澳门学者李观鼎的话说就是一种“本色文章”。从散文要见人格 见性情的角度，李鹏翥的作品倒是进入了一种比较高的境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