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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教学问题 2011 年第1 期 ●近代西方思想史讲座 编者按：从本期起，特请复旦大学李宏图教授主持开设近代西方思想史讲座，以飨广大读者。 “新的科学，新的国家”：霍布斯思想略论 复旦大学历史学系 李宏图 在世界历史的进程中，英国革命具有里程碑式 国，成为了一个废除了国王和贵族制上院的共和 的意义，它建立了现代政治体制，实现了从君主专 国。 制到立宪政治体制的政治转型。从思想史的意义上 围绕对国王的审判，一直有不同的争论，保皇 来说，伴随着这样的转型，特别是英国革命当中对 派认为这样的审判是不合法的，并且在审判中，国 国王的处死，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处死一个国 王自己也是认为这样的审判是非法的。因此，才会 王，面对着这样的现实问题，面对着对处死国王这 出现下列这样的情形，在庭审中，国王反复地进行 样行为的理论批判，思想家们必须要对这些问题作 质问，“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权力把我带到这里。现 出回答。我们看到，一批思想家们对国家和人民权 在我要求知道是依据什么权力把我马不停蹄地送 利等这样的问题进行了思考，写下了很多理论著 到这里，我说的是合法权力，因为世界上有很多非 作，其中心点就在于要为这个新的体制作出合法性 法的权力，例如拦路抢劫的强盗就是一种。我说我 的论证，而霍布斯正是这些思想家中杰出的一位。 先要知道是依据什么合法权力把我送到这里，我才 好答复。记住，我是你们的国王，是法定的国王。仔 一 细想想，你们企图审判国王，这是多么大的罪恶啊。 记住，上帝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审判官，我说在 思想史家列奥·施特劳斯曾经这样说过，霍布 你们犯下更大的罪之前你们真该再仔细想想…… 斯第一个感觉到，必须探寻一个关于人和国家的新 况且，我的权力是上帝所托付的，这是古老的合法 [1] （p.1） 的科学，他也第一次找到了这个新的国家。 在这 的世袭权力，我绝不会违背这项托付的。我也不会 里，他指明了霍布斯在历史上的地位。那么，要理解 对新的非法权威作出回应，这违背了上帝对我的托 为什么霍布斯在理论上建立了“新的科学”和“新的 付：所以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的权力来源，否则我 国家”，还是要回到英国革命的历史语境中去。 无可奉告。国王还说，英国从来都不是一个选举制 1649 年 1 月，英国下院提出审判国王查理一 的王国。国王是世袭的，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你们得 世，经过多次激烈的辩论，在3 月份通过法令，宣布 告诉我你们传我来究竟有何依据，比起在座的审判 废黜国王，认定君主制是对“人民的自由、安全和公 我的所谓的法官，我更名正言顺地代表我的国家的 共利益的侵害”。并且国王所拥有的最后否决权“压 人民的自由。因此我先要知道是依据什么合法权力 [2] （p.18） 迫和奴役着人民”。 随后又决定审判国王。对国 把我送到这里，我才好答复，否则我无可奉告。”“我 王的审判在英国历史上成为一个标志性的事件，也 来这儿并不代表我承认这个法庭的权力。我和在座 对英国思想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经过审 的各位一样都代表着下议院的权力。我没有看到这 判，最后以“叛国罪、挑起内战罪，破坏法律罪和英 里有上院议员，而没有上议院是无法组成议会的。 国人民自由罪”判处国王死刑。1649 年5 月19 日， 议会中也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