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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研究应该是研究历史的文学 ——以欧洲文学发展认识中国古代文学的内涵 方铭 内容提要：文学学科是中国固有的一个学科，其发展变化，与西方文学虽然独立， 但又有共性。东西方文学的演变规律，让我们明白虽然今天的文学概念不包括过 去曾经作为文学存在的某些文学形式，但是，对于着眼于建立文学理论体系的学 者来说，我们应该把那些历史上存在过的文学形式看作是今天文学的历史，而今 天的文学观念，正是在历史的演变中逐渐形成的。 关键词：文学文学学科文学的学科内涵文学的历史性 一、孔门“文学的学科内涵 众所周知，中国古代文学有一个独立存在的写作和阅读传统，但是，我们也 都知道，近代中国国内学术界所谓文学学科及其分野，来自于西洋文学理念。中 国古代文学有数千年的历史，并且在没有接触西方文学理念之前，它不但存在， 而且良好地发展者，按照自己的运行方式，在为中国的读者提供着文学消费，并 有着作者和读者共同认可的社会价值，承担着作者和读者所认可的社会责任。中 国古代文学传统的相对独立存在和演变，决定了西洋文学观念和中国文学实际的 隔膜，当然，这种隔膜绝不意味着互相对立，作为中国古代文学研究者的责任就 是按照我们今天所认可的现代性的原则去阐释中国古代文学，而文学理论工作者 的责任就是努力去认识中国古代文学作为一个现实的存在的事实，如实评价中国 古代文学的写作和阅读轨迹，寻找西方当代文学观念对中国古代文学阐释的有效 性问题。 近代以来，有不少学者在思考中国文学与西洋近代文学观念的对接问题。大 家都相信，中国古代文学观念的独立性运行经历，并不意味着中国古代没有文学， 或者没有成功的文学著作，——如果真有这样一来的现实的话，那肯定不是中国 文学出了问题，而是我们引进的概念出了问题。也正因此，从事文学理论的人， 即使是从事西洋文学理论的人，也承认中国古代有文学存在，而且虽然有其特殊 性，但也与世界文学的发展存在共通性。王宁教授在创办《文学理论前沿》是所 说的“即并非仅限于‘引进’理论，更重要的是‘输出’理论’’，1 在肯定中国古代存在文学的时候，怎么样用汉语词汇来为文学下一个简洁明 了的定义，无疑是困难重重的。我们可以在文学教科书中找到各种各样的文学的 概念定义，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些定义，如果实事求是地说，人为它们 1王宁主编《文学理论前沿》第一辑《编者前言》，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63 大抵皆不得要领，我想不是冤枉了那些研究者。当然，我们丝毫不怀疑那些研究 者为我们接近文学的最本质定义所做的种种探索。也充分尊敬他们希望给文学一 个确定的定义的努力，但是，我们把西方近代文学概念移植到中国文学中的时候， 我们很可能会犯忽视了文学作为历时存在的历史性和文学作为现象存在的复杂 性。 我们不能给文学一个精确定义，是因为我们不能描述文学，但是我们却可以 说什么作品是文学。探索中国文学概念的原初出现过程，并分析这个最初的概念 所代表的学科内涵及其与今天的文学概念之间的密切联系，是我们了解中国文学 学科特征和学科内涵的最直接的方法。 现代汉语中作为一个学科存在的“文学，不是一个外来词汇，而是中国固 有的学科，其最初历史，可以上推至春秋时代。春秋时孔子开办私学，设立德行、 言语、政事、文学四科，《论语·先进》日：“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 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1 关于文学等四科的专业区分，以及孔子弟子十人为什么有四科的区分，过去 的学者已经作了很多研究，皇侃《论语集解义疏》云：“云德行云云者，孔子门 徒三千，而唯有此以下十人名为四科。四科者，德行也，言语也，政事也，文学 也。德行为人生之本，故为第～，以冠初也，而颜闵及二冉合其名矣。王弼日此 四科者各举其才长也，颜渊德行之俊，尤兼之矣。范宁日德行谓百行之美也，四 子俱虽在德行之目，而颜子为其冠云。言语宰我子贡者，第二科也，宰我及端木 二人合其目也。范宁曰言语谓宾主相对之辞也。云政事冉有季路者，第三科也， 冉仲二人合其目也。范宁日政事谓治国之政也云。文学子游子夏者，第四科也， 言偃及卜商二人合其目也。范宁日文学谓善先王典文。王弼日弟子才不徒十，盖 举其美者以表业分名，其余则各以所长从四科之品也。侃案四科次第，立德行为 首乃为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