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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研究中的因果分析 王天夫 提要：因果分析是科学研究的基础，也是科学知识积累和学科建设的核心。然而，当前社会研究方法 中存在着一系列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这些问题可以被归结为对于因果分析的忽视或是理解不清。本文给 读者提供一个清晰的因果关系的概念，提醒因果分析对于社会研究而言的重要性和相关性，并结合当前社 会研究中的某些不足，给出应用因果分析的一些基本原则和技术。文章还强调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在使用 因果分析以达成具有普遍性和解释力的结论上是一致而没有区隔的。 关键词：因果分析、因果关系、社会研究方法 一、 引言 人们在探求和认识世界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够回答“为什么” 的问题。即，想要解释他们 所接触到的现象是在哪些因素的影响下产生和形成的。正是对于这样的现象背后相对恒定的 因果机制的挖掘，才构成了我们对知识的积累的可能。 毫无例外的，社会科学的各种分支学科对于社会现象的研究也（应该）是以寻求因果关 系为中心的。其原因显而易见：它是我们理解社会现象的基础；也只有这样，才能累积知识、 进而建立具有解释性特征的学科理论。结合更加通俗实际的叙述方式，社会科学研究总是围 绕“发现问题”、“理解问题”和“解决问题”而展开的。①我们知道，仅仅发现问题对于我们改 造社会、促成进步是远远不够的。而对于社会现象“为什么”会发生的解释正是我们解决问题 的出发点。给定因果分析的有效性，从因果分析的结论可以预测事件将来在什么条件下可能 发生并得出干预措施中的控制手段，从而为我们制定对策、改良社会提供依据。因此，因果 分析是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关键。 ㈠存在的问题 从理论上讲，因果分析理应在社会科学的研究中占据着中心位置。但是，在当前的社会 科学中，有大量的研究延续了人文学科的传统，承接了政策研究的风格，采用了新闻写作的 手法，并不以因果分析为核心。由于对因果关系的理解以及对于因果分析在知识积累中的作 用并无深刻和准确的认识，即使在某些使用了因果分析术语的研究也没有显示出系统的分析 方法。因而，在实际的研究中无法得出具有解释力的结论。这些问题的存在凸显了研究方法 在社会研究中的欠缺。 翻开某些社会科学的学术刊物，我们可以发现大量的兼具新闻报道、政策分析、甚至是 故事讲述性质的“学术”论文充斥其中。通常，这样的文章讲解的论点既没有清晰的理论脉络， 也不是建立在有效的研究样本上，也根本没有尝试着回答“为什么” 的问题。换言之，这样的 研究在其本身的设计阶段就存在着重大缺陷。究其根本原因是，在思考研究问题时，研究者 并没有有效地运用因果分析的原则来解剖其研究对象。这样的研究既不能有助于我们正确地 理解研究对象，也无助于学科理论建设中的积累。 在研究中，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是，我们经常听到初学者说到对某一社会现象很感兴趣， 并且很想了解这一社会现象是“怎么样” 的。但是，他们通常拿不出一个完整的研究计划。我 们知道，在研究设计的阶段，这样的兴趣是远远不够的。有效的研究设计一定要建立在有效 ①当然，不同的学科和研究者对于相同的社会现象会提出不同的问题，运用不同的视角和手段去理解这些问题，得出不同的 结论和处理方案。 1 的研究假设之上。缺乏理论背景知识是可能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也可能是没有去探究这 一社会现象背后的因果关系所致。因此，在一项社会研究的开始，我们通常要问为什么的问 题。尝试着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才能引导我们得到一个完整的、富有潜力的研究计划。因而， 对于因果分析原则的运用，可以直接帮助我们寻求有效的研究假设和勾勒合理的研究设计。 ㈡需要区别的几个概念 在理解和运用因果分析的过程中，往往存在着一些人为的偏差和误区。一个最常见的现 象就是混淆联系（association ）与因果关系（causal relationship ）。两个现象之间的联系是构 成因果关系的必要条件。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联系都是因果关系。①一个例子是，某地区汽 车防冻液的销售量与高速公路上的汽车追尾数量的正比关系。我们知道，其实汽车防冻液的 销售量与高速公路上的追尾数之间没有逻辑关系，也就不能互为因果了。而它们之间的联系 则仅仅是因为冬天气